“你把罗杰裕赶走了?他不是纪大人救命恩人之子吗?”
孟天问得直白,那意思就是在问永宁侯夫人,你夫君纪大人能同意?
永宁侯夫人不服气地瞥了孟天一眼,“怎么?就许你在家称王称霸,以为本夫人是吃素的不成?”
孟天来了兴趣,“你也会武?能打得过纪大人?”
“你在说什么?夫妻之间,当相敬如宾,怎可动手?”
永宁侯夫人颇为自豪地说。
“我与我家侯爷,遇事都是有商有量的来,我昨日已经说通侯爷,将罗杰裕请出了府。
昨晚他们收拾好行礼,今儿上午罗杰裕已经搬走,住去了城南的院子。”
“只是让他搬走而已?”
孟天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垂眸不语的纪华筠。
“那个推纪小姐入水的丫鬟呢?怎么处理的?”
永宁侯夫人神情僵了僵,露出些不悦。
她当然不想放过色胆包天的罗杰裕,但永宁侯顾及罗杰裕父亲的救命之恩,又说她们没有十足的证据,不同意惩处罗杰裕,只将人请出府去了事。
至于那个忘恩负义的丫鬟碧莲,永宁侯夫人是想直接打死,最少也是发卖出去,永宁侯对此没意见。
但碧莲突然曝出自己与罗杰裕有私情,求他们成全。
纪华筠顾念多年主仆之情,对碧莲多有不忍心,求父母亲成全碧莲和罗杰裕。
最终,永宁侯夫人抵不过女儿的央求,选择眼不见为净,把碧莲给了罗杰裕,跟随罗杰裕一起搬离了永宁侯府。
孟天等了许久,都不见永宁侯夫人回答,不由得催促:
“纪夫人,你还没说完,你是怎么处理他们的?”
“全都赶出去,不就是都处理了?”
永宁侯夫人被问到痛处,含糊地回答,语气发冲。
“我们永宁侯府,以仁义治家,不会动不动就发卖、打死下人。”
“是我求父亲母亲放过碧莲的。”纪华筠温温柔柔地开口,“碧莲是犯了错,但她只是一时想岔了,不是故意要害我。”
孟天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纪小姐当真是菩萨心肠。”
“孟夫人,您有所不知,碧莲从小被买进府,就跟着我,她只比我大一岁,对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一直对我很好。”
纪华筠雪白的小脸上,浮现几分怀念与怅惘。
“这么多年的情分在,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绝路啊,再说,我被孟夫人救起,什么事也没有,不如成全了碧莲和罗公子。”
“成全碧莲和罗杰裕?”孟蕊忍不住出声,“你是说,他们两个……”
纪华筠难以启齿地咬了咬唇,带着几分内疚道:
“我要是早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就该早些让父母亲成全他们的,也不至于让碧莲以为罗公子移情于我,让她做了错事。”
孟蕊蹙眉,纪华筠所言,与她昨日看到的,和娘亲推论的情况,都不一样。
碧莲和罗杰裕成了一对,因为误解罗杰裕喜欢纪华筠,碧莲将纪华筠推下水,那掐准时间跑过来救人的罗杰裕,成了无辜的?
“罗公子他……”
孟蕊话还没问完,纪华筠就抢答道:
“罗公子昨日是想找机会见碧莲,才会在附近突然出现,他没有恶意,你们不要误会他。”
孟蕊错愕地看着她,这是抛出一个碧莲,把纪华筠与罗杰裕之间的事也都撇清了?同时也把罗杰裕身上的错都摘干净了?
纪华筠轻言软语地继续说:
“我父亲昨日回府,已经严厉审问过罗公子和碧莲,以及府中相关的人,有多人可以证明碧莲与罗公子的关系。
父亲也说,男女之情难自禁,准了碧莲跟随罗公子出府过日子,我也为碧莲能找到这样一个好归宿而高兴。”
“纪小姐是真的高兴?”孟天问得耐人寻味。
纪华筠温婉一笑,“误会都已说清,又成就了一段好姻缘,自是真心高兴。”
“我家华筠与那个罗杰裕没有半点干系,只是为陪伴多年的丫鬟得偿所愿高兴,有什么不对吗?”
许久未说话的永宁侯夫人,出声为纪华筠说话。
她这番说辞,在孟天和孟蕊看来,更像是欲盖弥彰的遮掩,也更明白了纪家母女二人,今日来拜访的目的。
感谢送礼是其二,撇清与罗杰裕的关系,维护纪华筠的好名声,才是她们此行的重点。
“当然对,纪小姐应该高兴。”
孟天笑着应下。
“原来昨日种种,还有这番曲折,多亏纪夫人和纪小姐告知。”
谢家和孟家,与永宁侯府没什么仇怨和利益往来,人家的家务事,要怎么处理,孟天也懒得管。
永宁侯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又不放心地提醒:
“孟夫人,孟小姐,此事关乎我儿华筠的名声,请你们知晓就好,切勿对外传扬。”
“放心吧,我们的嘴都很严。”孟天拍着胸脯保证。
孟蕊也跟着应承,“事关纪小姐名声,我与娘亲一定会严守此事。”
“多谢孟夫人、孟小姐体谅,华筠拜谢。”
纪华筠对着孟天和孟蕊盈盈一拜。
孟天连忙将她扶起,“这点小事,用不着如此客气。”
之后,又闲聊了一盏茶的时间,永宁侯夫人带着纪华筠起身告辞。
孟天没有留客,和孟蕊一起将她们送出二门。
回到正堂,孟天从箱子里拿出那两把玄铁双剑,啧啧赞叹:
“永宁侯府里有些好东西啊!挺有诚意的。”
孟蕊试着从孟天手里接过其中一把剑,却因为玄铁剑太重,差点握不住落在地上。
“哎,看来我是和这剑无缘了,还是飞镖更适合我。”
孟天拍了拍孟蕊的肩,鼓励道:
“女儿别泄气,人各有所长,你的飞镖已经小有所成,娘这就教你飞刀,你会一天比一天厉害。”
“好!”
孟蕊高兴地跟着孟天走向练武场,突然想到就问。
“对了,娘亲,您觉得纪小姐说的,是实话吗?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孟天停下挥动着玄铁双剑的手,想了想道:
“我派去永宁侯府打探的人回的消息,和今日纪华筠说的大差不差。
不过这些,都是轻而易举能查到的消息,纪华筠隐藏的事,说不定连她爹娘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