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现在撤诉,薇薇安没事了,是不是金矿项目回来了,一切都步入正轨,所有的危机就都会解除了?”
齐仲警惕地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盛小姐,这话您就别对着霍总说了,他一定要为你讨个公道,何况案子马上就赢了,放心吧,霍总能应对的,你别操心了。”
能应对吗?
或许以他的能力是能应对,但那又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霍氏那些人对他虎视眈眈,一个个都在盯着他犯错。
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
没必要搭进去那么多。
要不然,她的良心又怎么能安?
盛浔拨通了陆笙笙的电话:“笙笙啊,下午能不能帮我约一下陆律师,我有些重要的话说。”
“好啊,正好我下午要去一趟事务所找他,你和我一起呗。”
……
陆清越年少成名,成名以后自己创立了陆氏律师事务所,还外包了霍氏的一切法务事宜。
是京城最当红出名的事务所了。
盛浔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陆笙笙到了。
他们进去以后专人领着她们见了陆清越。
陆清越正在手持着电话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听到动静比了手势示意稍等。
秘书给她们倒了茶。
陆笙笙撇嘴:“切,没看见我们都来了嘛,一天天的事真多。”
“又吐槽我什么呢?”陆清越挂了电话坐下:“说吧,你们今天找我什么事?”
盛浔抿了抿唇:“我想问问和薇薇安的官司。”
“很顺利,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明天开庭不会发生意外。”
“如果我说,我想撤诉呢?”
陆清越举着的茶盏顿在嘴边,抬眼看她:“你说什么?”
陆笙笙也用讶异的眼神看她。
“我想撤诉,把薇薇安送进监狱的代价太大了,霍氏会陷入困境。”
陆清越跷起腿,点点头勾唇:“霍临珩同意吗?”
盛浔声音低下来:“他如果同意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陆清越耸了耸肩:“那抱歉,我可能无法帮你,霍临珩是我的委托人,也是我的甲方。”
盛浔有些急切:“可我才是当事人!”
陆清越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陆笙笙见不得盛浔着急:“哥,你怎么回事啊?你们做律师的不是应该尊重当事人的意愿吗?小浔让你撤诉,你撤了不就完了吗?”
陆清越拧眉:“笙笙,你不懂,别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你现在根本就是霍临珩的狗腿子,他让你朝东你绝不往西,你俩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盛浔连忙拽了拽她的衣袖,陆笙笙已经进入暴走模式。
陆笙笙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陆清越太阳穴突突地跳:“笙笙,哥还有事要忙,就不留你了。”
陆笙笙跳了起来:“好啊陆清越,你赶我是吧,你就是翅膀硬了不认我这个妹妹了,当初爸爸妈妈让你好好照顾我,你根本就是当耳旁风了,你今天要是不同意,我……我就去爸妈的坟前告你的状!咱们兄妹俩从此恩断义绝!”
说着说着竟然还流了泪,盛浔吓到了:“笙笙你别哭啊,你怎么了?”
面对再难打的官司陆清越也从未如此头疼过,抽了一张纸递给她:“擦擦脸,别哭了,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影响我名声。”
“你就是欺负我!”陆笙笙嚷嚷。
陆清越扶额:“行,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笙笙抹着眼泪:“这么说,你是同意撤诉了?”
“嗯。”
“这还差不多。”
盛浔看得瞠目结舌,她没想到说一不二的陆大律师最害怕的居然是自家妹妹的一哭二闹。
陆笙笙拉着盛浔的手蹦蹦跳跳的出了事务所:“怎么样?我给力吧。”
盛浔担忧地看着她:“你刚刚真的哭了吗?”
陆笙笙噗嗤一笑:“当然是假的了,你别忘了我是专业演员,流几滴泪算什么。”
晚上。
霍临珩接到了老宅的电话。
霍老太太语气缓和:“临珩,既然你说到做到,你母亲的遗物我已经叫人给你送过去了。”
霍临珩听得眉心一皱:“你在说什么?”
等电话挂断,霍临珩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打开手机一查,明天的庭审已经取消了。
给陆清越打去电话,显示的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又给盛浔打,也没人接。
霍临珩被气笑了,一个两个都给他玩阳奉阴违是吧。
“齐仲!盛浔呢?”
“盛小姐回家了,好,我去找她。”霍临珩从沙发上起来,牵扯到了伤口,脸色紧绷。
“您不能去,您现在还有伤,不能出门。”齐仲扶着他重新坐下。
知道他不会罢休又说:“我去找盛小姐,把她带过来。”
霍临珩消停了。
……
盛浔敷了张面膜正在和陆笙笙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门铃突然响了。
开门便是齐仲那张笑眯眯的脸:“盛小姐,晚上好啊。”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盛浔装作不知道他的来意。
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齐仲说:“霍总突然伤口又疼了,你过去看看吧。”
盛浔害怕霍临珩和她秋后算账不敢答应。
“伤口又疼的话得找周煜啊,我不是医生,去了也没有用的。”
齐仲心里呐喊,有用,你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有用。
“盛小姐你就去看看吧,霍总的伤口需要人照顾。”
“可是家里有佣人啊。”
眼看盛浔就要关门,齐特助连忙抱住门框:“盛小姐,您就去一趟吧,您要是不去我的饭碗就保不住了。”
盛浔思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行,我收拾一下和你去。”
“好嘞。”齐仲两眼放光:“我在楼下等你。”
就算已经提前打好预防针了,越接近目的地盛浔心就越慌。
小心翼翼地进了门,家里一片黑暗,连灯都没开。
看来他睡了。
盛浔小小地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在玄关处换鞋。
正准备将换好的鞋放入鞋柜。
“盛浔,胆子肥了?”
鬼魅的声音破空而响,灯光也随之亮起。
沙发上一身居家服的男人正冷冷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