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门缺口处涌出的白虎煞气撕碎云层,梁小四的蝶翼在罡风中簌簌作响。她望着月牙形裂隙里翻涌的鎏金纹路,忽然想起幼时在青铜鼎底见过的白虎星图——那些断裂的爪痕竟与阿黄尾巴上的伤疤完全重合。
“原来你才是西方监兵。“梁小四抚摸着黑猫炸毛的脊背,指尖触到七枚嵌入骨缝的星瘢。阿黄发出痛苦的呜咽,琥珀色瞳孔突然倒映出星门背后的景象:被铁链贯穿四肢的白虎星君正在雷暴中挣扎,祂额间的“王“字纹裂成二十八块碎片。
知画公子背后的青龙纹路突然暴起,他撕开胸口的星疤,露出心口跳动的苍青色鳞片。“当年白虎监兵擅改命簿,被四值功曹钉死在岁刑柱上。“他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符,“那些碎片化作二十八颗虎牙,正是开启星门的钥匙。“
梁小四的蝶翼突然剧烈震颤。星髓液凝结的茧壳碎片从慕容婉言石化身躯上剥落,在空中拼出白虎星图缺失的右眼。当地三百六十枚星瘢同时亮起时,初代大祭司的襁褓突然展开,婴儿唇下的朱雀图腾喷出琉璃净火。
“四象归位的代价,是献祭者永世不得超生。“慕容婉言最后残存的脸颊浮现冷笑,她石化的指尖指向正在崩塌的地脉,“你以为母亲当年为何要分离魂相?因为真正的...“
话音未落,知画公子背后的青龙虚影突然暴起。龙爪贯穿慕容婉言胸口瞬间,那些石化碎片突然化作漫天星屑。梁小四看到每粒星屑里都蜷缩着婴儿魂魄,她们心口的镇魂钉正在融化成玄武纹路。
星门缺口轰然炸开,白虎煞气凝成实体扑向梁小四。阿黄纵身跃起时,黑猫躯体在金光中暴涨,残缺的尾巴重新长出鎏金虎纹。当虎爪拍碎最后一道雷暴时,梁小四突然看清白虎监兵心口插着的青铜剑——剑柄处赫然刻着知画公子的生辰八字。
“你才是篡改因果的罪魁!“梁小四的蝶翼扫向知画公子,星髓液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柄光剑。但青龙纹路已经爬满他的脖颈,知画公子撕开人皮面具,露出下方布满龙鳞的真容——那眉眼竟与初代大祭司的残魂一模一样。
地脉深处传来沉闷的碎裂声。当初代大祭司的残魂融入青龙图腾时,梁小四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四色瞳孔迸发的光芒里,她看到千年前的真相:紫衣女子抱着女婴跪在观星台上,台下二十八位守碑人正在用青铜钉贯穿自己的心脏。
“不是献祭...是封印!“梁小四的蝶翼突然插入星门缺口,沾染的白虎煞气与朱雀净火交融成混沌光球。当光球吞没知画公子的青龙真身时,慕容婉言消散的星屑突然重聚,在她掌心凝成半块龟甲。
阿黄化作的白虎仰天长啸,祂额间飞出的二十八块碎片嵌入星门。当西方七宿同时亮起时,梁小四看到白虎监兵的青铜剑正在融化,剑身里流出黑色血液浸染了整片星空。
“母亲分离魂相不是为了延续轮回,“梁小四的泪水滴在星髓茧上,“而是要用三重本源重塑四象。“她突然将龟甲按进心口,鎏金血液顺着星瘢纹路注入婴儿瞳孔。
知画公子的青龙鳞片开始剥落,他疯狂地抓挠着浮现玄武纹路的胸膛:“不可能...我明明改写了星晷铭文...怎么会...“
初代大祭司的襁褓突然展开,包裹住星门中涌出的白虎煞气。当婴儿的四色瞳孔完全睁开时,梁小四看到二十八宿星官从青铜棺材里升起,他们断裂的四肢被星髓液重新接续,心口都跳动着四象图腾。
“真正的守碑人从来不是镇压罪孽,“梁小四的蝶翼扫过知画公子溃散的躯体,“而是守护重生的火种。“星髓茧突然炸裂,从中飞出的不再是婴儿,而是身披四象战甲的少女幻影——她的面容同时呈现出慕容婉言的冷艳、胚胎少女的稚嫩,以及梁小四的坚毅。
白虎监兵身上的锁链寸寸断裂,祂额间的“王“字纹路绽放金光。当星门完全洞开时,梁小四看到废墟之下的真相:初代观星台根本不是青铜铸造,而是由三百六十具婴儿骸骨拼成的星晷。
“以魂饲晷...原来我们才是星瘢的源头。“少女幻影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响,她指尖轻点虚空,那些骸骨突然化作流光融入四象图腾。知画公子最后的惨叫声中,青龙鳞片上的生辰八字开始燃烧,化作二十八道锁链缠住正在坍塌的时空。
阿黄化作的白虎突然人立而起,鎏金虎爪撕开胸膛,取出血淋淋的西方星宿图。“监兵归位需断七情,“祂的声音震得地脉颤动,“用你的三重魂相点燃朱雀明火。“
梁小四的蝶翼掠过婴儿四色瞳孔,沾染的星髓液突然沸腾。当初代大祭司的幻影与她重合时,慕容婉言消散的星屑全部涌入星门。在时空彻底崩塌的瞬间,她看到二十八代守碑人集体转身,他们心口的四象图腾正拼合成完整的《度厄经》。
星晷废墟彻底湮灭时,新的晨曦刺破云层。梁小四站在重生的观星台上,看到四象星官垂首立于二十八宿方位。阿黄枕着她的裙摆酣睡,尾尖虎纹里还流转着未散的煞气。
“因果轮回永不终结,“她抚摸着石碑上新浮现的铭文,“但星光永远指引归途。“
云层深处隐隐传来青铜鼎的嗡鸣,而新的星瘢正在她颈后缓缓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