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快大半夜，傅络宁到农庄歇下已经是凌晨了。
第二天她一觉睡到自然醒，一下楼就看见老爷子围在小小的水缸里面，眉眼间明显喜悦的盯着水缸里面的鱼。
顾临洲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看资料，察觉到了她下来，再看看老爷子，有些心虚。
“络宁下来了。”顾老爷子兴冲冲道：“昨天晚上车坏了折腾了大半宿吧。”
“还行。”傅络宁道。
“来看看爷爷的鱼。”顾老爷子跟她招手：“临洲这孩子也算是有心了，拿个棋谱居然真的把我金贵养着的鱼带来了，漂亮吧。”
傅络宁想起了那条死翘翘被抛尸荒野的鱼。
“不过两条从小就养在一起是个伴儿，临洲就拿了一只来，看这小家伙都有些不开心了。”老爷子道。
“嗯。”傅络宁倒了杯水喝着：“下回让他把另一条给你送过来。”
顾临洲接触到了傅络宁的眼神，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保密。
她下来了，厨房阿姨给她做了饭，老爷子跟顾临洲已经吃过了，老爷子看完鱼抓着顾临洲去院子里面研究棋谱了。
她慢慢的吃着，顾临洲突然就冲进了餐厅里面坐到了她身边。
“你干嘛？”
“爷爷让我安排人把另一条鱼给他送过来。”
“你不是让你助理重新准备了一条吗？送过来呗。”
顾临洲说出了重点：“我妈不是每天都会把鱼的视频拍来发给他看吗，虽然老宅那边我已经通气了，但是他今天看视频里面，觉得那条变大了些。”
傅络宁：“……”
顾临洲：“怎么办。”
“你平时嘴哄起人来不是一套一套的吗？爷爷你还搞不定。”
“我这不怕他生气。”顾临洲寻思着：“你都不知道他今早起来看见客厅桌上，鱼缸里面摆着的鱼有多高兴。”
“那现在就两条路，你自己坦白……或者……”傅络宁斜了他一眼：“我去帮你说。”
顾临洲看着她，没做出回答。
“怎么说能不让我挨打。”顾临洲看着她：“老爷子那拐杖打在身上痛可不是假的。”
傅络宁：“实话实说。”
“那我会被打死的。”
“一条鱼能有宁这个孙子重要。”
“哼！”顾临洲哼了一声：“你知道老宅那大鱼池子里面养着不少鱼吧。”
傅络宁点头。
“那两条的金贵之处就在于是那池子里面的那么多条鱼里面挑出来培养出来的两条，老爷子说长大了之后花色还会变。”
顾临洲也是今天早上随口聊了两句这个鱼，老爷子给他讲的。
语气里面多宝贝都不知道，他当时还在想，难怪这两条鱼在老宅就能单独拥有一个超大的水景鱼缸。
顾临洲也不确定，自己让张右青买回去替补的鱼，跟这专门培育出来的鱼会不会是一个品种。
现在无非就是早点死和晚点死的区别。
“那你自求多福。”傅络宁道。
“你也不能不管我，这样……”顾临洲跟她商量：“老爷子一向疼你，这件事你迂回一点说，咱们两个共同分担一下。”
傅络宁可不干：“鱼是你自己要带结果死了一条，我可没跟你掺和。”
“就当我欠你人情，下次顾氏寻求合作对象，优先考虑你，并且利益互平，总行吧。”
“成交！”
“那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说。”顾临洲认真的看着他：“让我不那么惨。”
“成交什么！”顾老爷子手里捏着棋谱，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什么不那么惨。”
“爷爷你怎么进来了。”顾临洲意外道。
“让你小子拿个擦棋盘的棉布拿这么久都拿不出来。”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人家络宁吃饭你凑过去干什么。”
顾临洲想起来：“我现在就去拿。”他起身没走出去两步，听见了傅络宁的声音：“爷爷。”
他脚步顿住，隐隐觉得不妙。
不是需要商量一下吗。
“嗯。”老爷子应声。
傅络宁：“顾临洲把你的鱼搞死了一条，死的那条昨晚扔在了来的路上。”
顾老爷子：“！”
顾临洲：“……”
老爷子蹭的一下站起来，怒指顾临洲：“我就说你要带怎么可能就带一条来，原来另一条已经被你搞死了。你还真精明啊，立刻就让人往老宅那边补一条，真当我傻，我天天看着养的鱼，什么样子我能不能知道！”
顾临洲半是茫然又半是愧色。
茫然是对傅络宁的。
不是得商量一下吗，怎么直接就捅出来了。
愧色是对老爷子的。
顾临洲连忙解释：“爷爷，我也不知道那鱼那么娇贵啊，我查了资料，两个多小时没问题的。我又不知道车会坏在半路上，才耽误那么些时间的，可能是那条鱼命里有此一劫，你看另一条不就活的好好的吗。”
顾老爷子眯眼：“命里有此一劫。”他举起手里的拐杖：“我看你命里也有今天被打的一劫！”
“别别别！”顾临洲盯着他：“您老注意身体，这才好没多久。”
“都是被你气的，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顾老爷子举起拐杖去追顾临洲：“你给我站住，不准跑。”
顾临洲期期艾艾的看着傅络宁，傅络宁慢悠悠的起身：“爷爷，顾临洲也是想让你在这里过得开心才想办法把鱼带过来的，他肯定也没有料到鱼会死一条，他这样做也是担心你。”
老爷子气的深呼吸了几下，朝傅络宁摆摆手，又心痛道：“那鱼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一池子里面培育出来的，稀少不容易，我这一只脚入土的人好不容易找了乐子，这不孝孙还要干点气死我的事情。”
“让他赔你。”傅络宁过去扶着老爷子坐下：“你追着他打也不是事儿，他皮糙肉厚挨了一下，你气头过了又会后悔打他那一下，要真是伤着了，他还怎么在这里陪着你照顾你。”
老爷子瞪了眼不成器的顾临洲：“滚滚滚！别让我看见你。”
顾临洲笑了笑：“爷爷，我去给你擦棋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