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皇陵之侧。
当朱权带领着勋贵、百官来到此处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不由得眼前一亮。
原本荒凉的皇陵之侧不知何时出现一座如巨阙般高耸的石碑。
石碑巨大而又威严,上刻——大明英烈碑几个大字。
在英烈碑下方两侧有各种猛兽雕塑匍匐,仿若在为英烈镇守英魂。
兽雕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建筑,上书——大明英烈祠。
英烈祠前由九十九级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石阶,石阶左右金戈林立。
“朕在大军出征之时便命人修了此大明英烈祠和英烈碑,此后不论朕还是大明后世皇帝皆需谨记,凡我大明子弟兵战死者不论任何情况都需迎回骨灰,将其供奉于英烈祠之中。”
“凡大明皇室成员每年必须入英烈祠扫墓祭拜香火,让大明英烈与国同休享受世代香火。”
“若有违反者,无论后世皇帝还是皇室成员百姓皆可对其斥责,甚至是鞭挞。”
“此乃朕之祖训,凡朱家后世子孙任何人不得违背。”
……
抱着骨灰盒,朱权站在九十九级汉白玉台阶顶端,面向着百官、百姓、将士朗声宣布自己登基以来的第一条祖训。
话音刚落,百官、将士轰然下跪。
口称:“陛下英明。”
百姓见状更是激动的身体都在发颤,望着高耸的大明英烈碑眼中仿佛都在冒光。
对他们来说,能入英烈祠享受皇室香火供奉简直就是天大的荣耀。
在场百姓恨不得立马投入军伍,或者回家去提着自己儿子屁股让他们赶紧参军去。
没办法,这种族谱都能单开一页的荣耀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
朱权并没有理会激动的将士和百姓,亲自捧着骨灰盒踏步走进英烈祠之中。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亲自将第一个骨灰盒送进神龛之中。
紧接着朱文正和朱棣二人也捧着骨灰盒进入其中,恭恭敬敬将骨灰放好。
六千多个的骨灰盒尽数安放妥帖后,朱权又是带领着百官和勋贵燃香祭拜,做足了功夫才回身往应天城而去。
只不过这次百姓没有多少人跟随,而是等到大军离开之后纷纷主动买了燃香前往英烈祠中祭拜。
一时之间,英烈祠香火鼎盛,甚至有要盖过鸡鸣寺的架势。
奉天殿中。
朱权高坐龙椅之上,目光落在猛可帖木儿四人身上。
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猛可,朕听说你的胡旋舞跳的很好?”
“我…是的。”
一路上,猛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竟然突然就低头了。
那种傲慢莫名的烟消云散,真是有些让人都看不透的感觉。
朱权轻笑;“那好!你给朕以及朕的臣子献上一曲胡旋舞,朕就饶你一命如何?”
“我…”
猛可帖木儿语塞片刻,随即咬牙点头道:“遵皇帝陛下旨意。”
“来人,奏乐!咱们欣赏一下草原的胡旋舞,让咱们这位草原上的雄鹰好好表现表现。”朱权朗声笑道。
当即便有早准备好的乐师走进奉天殿,开始奏乐。
音乐是草原独有的那种风格。
听到音乐的瞬间,猛可帖木儿身体僵硬了一下,紧接着便是随着音乐扭动了起来。
从最开的僵硬再到后面逐渐放开,他竟然只用了不到半首曲子的时间。
到了后来,竟然开始渐入佳境。
朱寿在旁啧啧有声的感叹;“不错,不错!没想到猛可帖木儿跳的舞竟然和秦淮河上的那些舞姬都有的一拼,果然不愧是草原雄鹰啊!”
“哈哈!咱觉得这可比秦淮河那些舞姬好看多了。”大嗓门的张翼也紧跟着笑道。
顿时奉天殿中开始喧闹起来。
最先是武将集团对猛可帖木儿的舞姿评头论足,逐渐发展到后来就连文官都加入了其中。
他们真的就好像是在欣赏秦淮河上那些艺伎的表演一样,时不时还要指点几句。
猛可帖木儿心中愤懑不已,可身体却在卖力地表演着。
无他,唯想活而已。
大明满朝文武心中骄傲的时候,却是有人的表情很是难以言喻。
其中便有倭国使者绝海中津。
他和南山士子承察墟、新任高丽王王钧都在被邀请观礼的行列。
本来在见到大明胜利之师的时候绝海中津心中就已经很是不舒服了,再次看到曾经蹂躏过他们的草原皇帝在大明朝堂献舞,心中那种憋屈没来由的就冒了出来。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猛可帖木儿在跳胡旋舞,而是看到他们倭国所谓的天蝗和足利义满在跳他们倭国的舞蹈。
这一刻,绝海中津甚至在心中问自己,来大明求援是不是真的对。
可不管对不对,他都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一曲终了。
朱权率先拍起了手掌,不吝夸奖道:“不错,真不错!草原果然都是能歌善舞者。”
稍作停顿,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猛可帖木儿的身上。
“既然这般,朕便任命你为大明异族文工团的团长,今后大明若有外事访问你可要带着你的草原勇士好好表现,明白吗?”
噗通!
“谢陛下隆恩,臣猛可帖木儿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骄傲的草原雄鹰此刻跪在大明的朝堂之上就好像是一只可怜的小鸡仔,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在庆幸自己能够死里逃生。
朱权挥手让他退去,目光便落在了剩下的三人身上。
“坤、鬼力赤还有阿哈出,你们呢?”
“朕应该怎么处置你们,或者说你们有什么是朕能够用得上的,让朕不杀了你们?”
此话一出,三人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鬼力赤和阿哈出当即匍匐在地。
“伟大的皇帝陛下,我…我可以为您养马,我们草原人养马最是擅长,一定会为大明养出最好的战马。”
“呵呵!养马?这次朕俘虏了几十万草原牧民,你们确定你们能够有他们会养马?”朱权轻笑。
鬼力赤和阿哈出的身体再次微微颤抖。
鬼力赤赶忙再次以头抢地道:“陛下,罪臣乃是从小生活在草原最底层,保证能养出最好的战马,还请您相信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