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停止了笑声,眼神阴冷地盯着陈默,缓缓说道:“当年张援朝和吴育哲死亡的真相,你想知道吗?”他干枯的手指一下下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地下室里回荡。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更显得他阴森可怖。
陈默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想要追问。这两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他混沌的记忆,激起了一丝涟漪。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老三仿佛看穿了陈默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打断了他的话头:“想知道?就拿出点诚意来,其次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伸出干枯的手指,指着陈默身后的曹昆,“让他出去,我只和你一个人说。”
陈默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转头示意曹昆等人先出去。他目光扫过曹昆等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
曹昆虽然不放心,但还是遵从了陈默的指示,带领保镖们退出了地下室。厚重的铁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咣”的一声,仿佛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地下室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昏暗的灯光闪烁不定,映照着两人苍老的面容。陈默和老三相对而坐,气氛凝重而压抑。水滴顺着墙壁缓缓滑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老三看着陈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缓缓开口说道:“其实,当年他们并不是死在我手里……换句话说虽然是因我而死,但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默的反应。看到陈默脸上焦急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他们的死,另有隐情。”他又是一顿,然后伸出颤抖的手,指向陈默,“而你,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陈默愣住了,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张援朝书记和吴育哲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当年自己视他们如叔父和兄弟,自己怎么会杀害他们?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老三看到陈默的样子,冷笑着说道:“你不信?还是自己想刻意逃避自己这段肮脏的历史。”他微微前倾身体,逼视着陈默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我当然不信!”陈默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好,”老三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就详细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杀害张援朝和吴育哲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仿佛在敲击着陈默的心脏。
陈默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老三,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即使这个真相可能会让他难以接受。
“不过,”老三话锋一转,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指着陈默,“在说之前,我要先问清楚,当年那批黄金,你放到了什么地方?”
“黄金?”陈默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还会有黄金的事情?这和他记忆中的事情完全对不上号。他努力地搜索着脑海中关于黄金的记忆,却一无所获。
老三见到陈默不肯说,也没有强求,只是继续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那批黄金也并不多值钱,不过我自己也能猜到,那批黄金已经被花了,不然铜城有色经过那么大的事故后怎么会突然间被吊了一口气。”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地下室的空气变得更加凝重,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绷紧到了极致,随时都可能断裂。
陈默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老三,默默地听着他讲述。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一出与自己有关,却又无比陌生的戏剧。
老三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不禁冷笑一声,自嘲道:“从小就在这儿呆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还是终身困在了这儿。”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仿佛在感叹命运的捉弄。
陈默听到老三的话,心中一动,问道:“你从这儿长大?”
老三笑着说道:“这个问题,陈默,你几十年前在那辆囚车里就问过。”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当年我不说是因为会影响我们的计划,不过现在,什么事情都结束了,现在就是我们两个老朋友临终前的交流了。”
老三干瘪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却异常明亮,像是燃烧着最后的火焰。“你还记得那辆囚车吗?”他问道,目光紧紧地锁住陈默。
陈默缓缓点头,脑海中浮现出那辆破旧的囚车,狭小的空间,摇晃的车厢,还有当时年轻的自己,王建国和老三。他清晰地记得,那时的老三沉默寡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我从出生就住在这里,”老三用手指了指周围的墙壁,语气低沉,“这里曾经是一座小山村,在我们眼中的小山村,要是在你们这种人眼中,这里就是一个土匪窝。我的父母在这里生活,以抢夺劫舍为生,所以我从下便已经习惯了。新华夏到来,这里已经不允许土匪的存在,我的父母和这里的大人都死在了那场战争中,我也成了孤儿。”他苦涩地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残缺不全的牙齿。
昏暗的灯光下,老三的面容显得更加苍老,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老三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烟草味,让陈默感到一阵窒息。
陈默看着老三,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老三竟然会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他一直以为,老三是一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罪犯,却从未想过,他也有自己的痛苦和无奈。
“所以,你恨这里?”陈默问道,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