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你家的床不搬吗?”
赵工头一边扶着牛车,一边问道。
周忍冬摇了摇头。
“床太重了,山路这么难走,搬来搬去太费劲。我打算等安顿好了,自己去林子里打张床,反正山里的木头多得很。”
赵工头笑了笑,拍了拍周忍冬的肩膀。
“你这孩子,真是能干的。连床都打算自己打,咱们这些人可没你这本事。”
王木匠在一旁也笑了,插嘴道。
“忍冬,你要是真打算打床,到时候叫上我,我给你打下手。”
周忍冬笑笑,他也知道王木匠是在开玩笑。
毕竟他之后也是要离开长白镇子的。
于是他也没有拒绝。
“好啊,到时候给您说。”
说完,周忍冬又笑了起来,王木匠见状,也笑了起来。
随后众人才继续忘山里的木屋里去。
又来到了堵路的地方。
周忍冬站在乱石堆前,望着眼前的山路出神片刻,随后转身对众人挥了挥手。
“咱们先把被褥和工具卸下来,分批搬过去。这次东西轻,女人也能帮忙。”
赵工头点了点头,招呼自己的媳妇和王木匠的女儿上前,示意她们也参与搬运。
王木匠的女儿年纪不大,手脚却麻利,一把抱起一捆被褥,跟在众人身后快步走着。
赵工头的媳妇则小心地将工具堆放在一起,确保不会掉落。
“王叔,你就留在这儿看着牛车吧,免得有什么东西丢了。”
周忍冬对王木匠说道。
王木匠笑着点头,拍了拍牛车的木栏:“放心,我在这儿守着,你们快去快回。”
周忍冬没有再耽搁,带着众人开始往木屋方向走。
山路虽然崎岖,但毕竟不是第一次走了,大家的脚步都还算稳健。
徐春花和周迎春也跟在后面,周迎春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些零碎的家用物品。
“迎春,小心脚下,别摔着了。”
徐春花一边走,一边轻声提醒女儿。
周迎春点了点头,小脸紧绷,显然是在认真走路。
她的脚步虽小,却紧紧跟在母亲身后,没有半点拖沓。
一行人走了约莫一刻钟,终于到了木屋前。
木屋的门半掩着,周忍冬推开门,示意大家把东西放进去。
“先放在这儿吧,一会儿咱们再收拾。”
周忍冬说完,转身对徐春花和周迎春说道。
“妈,迎春,你们先在屋里待着,我带着赵工头他们回去一趟,把剩下的东西搬过来。”
徐春花点了点头,拉着周迎春走进木屋。
木屋虽然简陋,但墙上已经用黏土抹得光滑。
“妈,这儿真不错。”
周迎春环顾四周,眼中带着几分新奇。
“是啊,忍冬这孩子,办什么事都周到。”
徐春花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咱们以后就在这儿住下了。”
周忍冬安顿好母亲和妹妹,便带着赵工头一家往牛车方向回。
路上,赵工头的儿子边走边抱怨。
“这山路真是难走,咱们来回折腾,真是累死人了。”
赵工头瞪了儿子一眼:“少废话,你忍冬哥都没喊累,你倒是先抱怨上了。”
周忍冬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
回到牛车旁,王木匠正坐在车旁的一截木头上,昏昏欲睡。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见是周忍冬他们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来。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都快等睡着了。”
王木匠揉了揉眼睛,笑着抱怨道。
“辛苦王叔了,咱们这就回镇上。”
周忍冬说着,拍了拍牛背,牛车才朝着长白镇的方向走去。
一路无话,众人的脚步都加快了,显然是想着早点回镇上好休息。
回到长白镇,周忍冬和王木匠与赵工头一家告别。
赵工头挥了挥手:“忍冬,我们先回家了,你要早点休息啊!”
“好,你们也早点休息。”
周忍冬点了点头,目送赵工头一家离开后。
这才转身带着自己的父亲往山里的木屋走。
周建国的腿伤还没好利索,拄着拐杖走得不快。
周忍冬走在他身旁,时不时伸手扶一下。
山路崎岖,周建国的拐杖忽然“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爸,你没事吧?”
周忍冬连忙扶住父亲。
周建国摆了摆手,喘着气说道:“没事,就是拐杖断了,有点不习惯。”
周忍冬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四周。
山路两旁多是灌木丛,偶尔有几棵歪脖子树,树枝并不粗壮,显然不适合做拐杖。
“爸,您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找个合适的棍子。”
周忍冬说完,快步走向山林深处,寻找着合适的替代品。
周建国站在原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断掉的拐杖,轻轻叹了口气。
周忍冬走进树林,目光在树木间快速扫过。
终于,他在一棵碗口粗的桦树前停下,伸手摸了摸树干。
“这树不错。”
随后从腰间抽出小刀,熟练地将一根直溜的树枝砍了下来。
“这根应该够了。”
周忍冬低声自语,拿着树枝快步返回。
走到父亲身边,他将树枝递给周建国。
“爸,您试试这根,应该比拐杖结实。”
周建国接过树枝,在手里掂了掂,随即满意地点头:“不错,这根结实,我试试。”
他将树枝撑在地上,试了试力道。
“行,这根挺好用的。”
周忍冬见父亲站稳了,这才松了口气,扶着父亲继续往山里的木屋走去。
夜色渐深。
父子俩的脚步在山路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周建国拄着新拐杖,走了几步,忽然开口:“忍冬啊,你跟爹说说,爹是不是很没用?”
周忍冬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父亲。
夜色中,周建国的神情有些黯然,低垂着头,手中的新拐杖在地面上轻轻点着,似乎有些不安。
周忍冬心头一紧,连忙回应道。
“爸,您说什么呢,您怎么会没用呢?”
他伸手扶住父亲的胳膊。
“您的腿伤正在恢复,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谁也不能少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