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屠压根就不理会壮汉,自顾自地往火堆里添着柴火:“我还以为你骨头有多硬呢,这点水都扛不住了?废物装什么硬汉?”
他说的也是实话,上一世他在训练时也经受过水刑,最高纪录是不吃不喝坚持了50个小时,而这两个家伙,竟然连半个时辰都没撑住。
“谁知道你这小子长得浓眉大眼的,暗地里手段这么阴狠?快放开我,你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刘阳闻言一喜:“大哥...”
吕屠淡淡摇头,呵斥道:“你说停就停,真拿你俩当盘菜了?”
“我...我错了,我不该装硬汉子,我真的什么都告诉你,你先把这破布拿开!”
吕屠直接起身走向屋外:“我先回去睡了,这天寒地冻的你们也回去睡,留一部分人看守就行。”
“遵命!”
两个壮汉此时心里哇凉哇凉的,比那滴落在自己额头的井水还要冰冷。
如果吕屠一来就直接动刀,他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毕竟从他们做这一行那天开始,就将头别在裤腰带上,秉持着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可着实架不住这身心的双重折磨啊!
吕屠来到班莹莹她们的屋子,发现汪妙菱和小丫鬟翠果,正蜷缩着双腿靠墙坐着,听到班莹莹的问候声这才抬起头。
眼神愤怒地瞪向吕屠:“你把徐泾哥哥派来救我的人都给杀了?”
吕屠闻言不屑地笑笑:“徐泾哥哥?你的徐泾哥哥真这么好的话,又怎会让人杀你娘亲?”
汪妙菱瞳孔急速收缩,震怒道:“你胡说!”
吕屠懒得跟她解释,冲旁边的班威说道:“今夜你就在这屋守着,等到明日后我会加派人手在村中巡逻。”
班威拱手道:“遵命大人,不让这二位姑娘离开吗?”
吕屠摆手道:“你只需要负责自己人的安危,她俩随时都可以走,包括此刻!”
说完吕屠转身离开了屋子,朝自己家走去,汪妙菱这蠢娘们,到这会还巴巴地惦记着她那徐泾哥哥,听得吕屠好一阵恶心。
“哼!走就走,谁稀罕留在你这里啊!”汪妙菱冲吕屠离去的背影气鼓鼓地说道。
一旁的丫鬟翠果连忙拽住她的衣袖,小声劝说:“小姐,此时外面黑黢黢一片,不知道还有没有贼人,不如等到明日一早咱们再回城吧。”
包括姜婉瑜和班莹莹都在劝她:“哎,既然你不想待在这里,那你明日一早走吧,先不说有没有贼人,豺狼虎豹随便窜一头出来,你俩加一起都不够塞牙缝的。”
汪妙菱哪怕再任性,也知道只能如此了,她在身上摸索一番后,拿出两枚钗子分别交给班莹莹和姜婉瑜:“多谢两位妹妹收留我,我身上没其他东西了,你们别嫌弃。”
“不行,我们不能收你的东西。”
“收下吧,我只是看不惯那花心的吕大人,跟你们没关系。”
……
吕屠回到家中之时,发现油灯燃起。
进入屋内,看着正在穿棉袄的宋雨惜和南宫徽羽问道:“娘子,你们这是要干嘛?”
“相公你回来了?刚才我惊醒才发现你不在家中,吓了我和姐姐一跳。”
吕屠上前一左一右牵起两人的小手安慰道:“不过是村中进贼了,我出去看了看。”
“那贼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交给刘阳在审呢。”
宋雨惜莞尔:“我看是相公你刚审完才回来吧,刘阳那么老实个小子,怎么会审问贼人?”
吕屠忍不住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知我者,莫过于二位娘子。”
南宫徽羽好奇道:“这两人是徐泾派来的吗?”
“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我先前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看来徐泾着实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早日夺得汪家宝藏了。”
宋雨惜思索着:“相公你说徐泾为何会如此着急?难道南边出事了?”
这就是眼下最让吕屠头疼的事情,那就是消息实在过于闭塞,哪怕就是距离武川以南最大的城池龙城,也有800里的距离,而且官道年久失修,加上到处土匪山贼横行,想传递消息实在困难。
吕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看来我今日得去一趟武川打探一下消息。”
南宫徽羽请缨道:“让我师弟去吧,他打探消息是行家里手。”
“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比较好,这样消息更准确,而且萧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眼下春耕在即,水渠还没修建好。”
“那还放汪妙菱走吗?”
“当然,我也不屑于她那点宝藏,刚才我过去时,她还在埋怨我把徐泾的人杀了,真是蠢到家了!”
宋雨惜轻抚着吕屠的背:“相公消消气,既然如此咱们就不要她那家族宝藏。”
南宫徽羽撇撇嘴:“就是!懒得搭理她,相公咱们就寝吧。”
“好!”
这次三人相拥在一起,确切地说是她俩一左一右地环抱住吕屠睡觉,而吕屠这些时日也早已习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天刚亮,吕屠就穿戴整齐出了门,正巧遇到站在院中鬼鬼祟祟的汪妙菱和翠果,正在嘀嘀咕咕着什么。
吕屠好奇道:“你俩还没走呢?”
将两人吓了一跳,汪妙菱强压下想要揶揄吕屠的话,冲吕屠施了一礼:“多谢吕校尉昨日相救,小女子汪妙菱感激不尽,我回家后必有厚报!”
吕屠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道:“搞得这么客气,是想让我再派点人马送你们一程是吧?”
汪妙菱尴尬地低着头,脚尖则在地上刨着土:“呃...如果吕校尉方便的话,也不是不行。”
吕屠点点头:“你既有知恩图报的心,那你就先跟我去一个地方。”说罢吕屠就在头前带路。
汪妙菱和翠果尽管疑惑,也只能跟上去一看究竟。
抵达校场守卫处的木屋,刘阳手里拿着一碗滚烫的热粥,正蹲在门口吸溜着,瞧见吕屠来他赶紧起身,强行想把嘴里的皱咽下去,烫得他直拍胸脯。
吕屠摆摆手:“你先吃你的,粥别喝太烫了。”随后便进入木屋内。
此时两个壮汉已经没有精力喊打喊杀了,只不过这一夜他们也没睡着,每一滴水落下,他们的身子都会不住地抽抽,伴随着嘴里的哼哼声。
汪妙菱此时也跟了进来,一眼就认出了躺着的两人,疑惑道:“吕校尉,这是...”
吕屠让刘洪将他俩拽起来,问道:“说吧。”
壮汉脸上的湿手帕一揭开,两人就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看向吕屠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徐泾让我们来把那个女子拉回去,如果不顺从可以杀掉丫鬟以做警告。”
丫鬟翠果听到这话,差点就吓得昏死过去,幸亏汪妙菱赶紧扶住她,随后质问壮汉道:“徐泾真这么吩咐的?那他还说帮我找我娘的尸身...”
壮汉轻蔑一笑:“虽说不是我们兄弟动的手,但我知道你娘就是他派人杀的!”
此话一出,汪妙菱急火攻心,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