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垂眸看了看她,沉声道:“私底下不曾有过来往。”
“不可能啊,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来往,皇后为何无缘无故出面帮侯府?这根本就说不通。”秦嫣小声嘟囔着的。
谢渊轻咳一声提醒她,她说的话,他是全部能听见的。
她面露一丝尴尬,没有再说话。
“双方私底下虽未曾有任何来往,但皇后在宫中举办过好几次大大小小的宴会,侯夫人都曾带人入宫参加过。”
她想起来了。
前世,柳茹眉确实好几次对她说要入宫。
因为柳茹眉没有多说,她就没多问,就不知道柳茹眉入宫见了谁,做了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柳茹眉那时就很不对劲。
寻常母亲入宫这种大事,都会带上女儿同往。
一是带女儿见见世面,与其他官员女眷多熟络。
二也是能在皇后娘娘面前露个脸,将来终归是有好处的。
可柳茹眉完全没有这些心思。
前世那时还备受柳茹眉的宠爱,她根本就没细想过这些。
现在想来,前世她若不是被他们的表面宠爱蒙蔽了双眼,兴许早就能察觉出他们的异常,也就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除此之外,侯府与皇后娘娘就没有任何交集。”谢渊补充道。
秦嫣想了想,又问:“皇后每次举办的宫宴,都是那些人参加吗?”
“皇后是一国之母,自然要面面俱到照顾到朝中所有大臣的女眷,每次邀请入宫参加宫宴的人都不同。”谢渊道。
“可我记得柳茹眉入宫好几次。”
谢渊皱眉回想了一下,“皇后每次宫宴都会邀请侯夫人。”
按照谢渊方才所说,皇后每次宫宴都该邀请不同大臣家的女眷,可为何每次都会邀请柳茹眉?
这其中透着古怪。
“你怀疑皇后?”谢渊问。
她深吸一口气,“皇后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帮侯府,很难不让我怀疑。”
“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有些人是你不能胡乱猜疑的。”谢渊提醒她。
没有把那些事完全告诉她,也是因为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对抗更强大的势力。
可眼下她似乎还是走到了强大势力的对立面。
难道她终究逃不出这些事吗?
“秦嫣……”
谢渊的话还没说完,秦嫣忽然靠在了他胸口。
秦嫣对他避之不及,怎会忽然靠在他身上?
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急忙喊:“秦嫣?”
接连喊了好几声,秦嫣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一脸担忧倾身看去,见秦嫣双目紧闭倒在他怀里。
“秦嫣?”
怎么会这样?
他勒停马环顾四周,大脑飞速运转后,还是决定把她先送去医馆。
好在秦嫣之前跟他提到了医馆的名字,他很快把秦嫣带到那个医馆门前。
守在医院门外的两个狱卒见他来,赶紧迎上前去。
“见过谢将军。”
二人话音刚落,这才留意到被他抱在怀里的医馆伙计。
其中一个狱卒好奇道:“这个伙计怎么了?”
“这个伙计跑太快,不小心撞上了本将军的马。”
狱卒赶紧接话,“怎么能劳烦将军抱着他,把他交给我们吧。”
谢渊没有撒手的意思,面无表情道:“不必。”
他抱着昏迷的秦嫣径直上前,推开大门往里走。
医馆内的阿凛和杜鹃紧张看着走进来的人,见来人是谢渊,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大门重新关上后,他这才放下秦嫣。
“小姐!”
阿凛和杜鹃同时来到秦嫣身边,一脸担忧看着她。
谢渊无暇和她们多说什么,急忙将医馆的老大夫叫来。
“你过来给她看看。”
“是。”
老大夫走到秦嫣身边,表情专注替秦嫣把脉。
好半晌,他才收回手。
“如何?”
谢渊、阿凛和杜鹃三人同时问。
老大夫一脸为难望向三人,皱眉问:“盟主之前是不是中过毒?”
她这个脉象,很像中毒才会出现的。
阿凛和杜鹃面面相觑,因为她们也说不清楚,秦嫣之前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渊没回答老大夫的话,想到了秦嫣费尽心思从药王谷得来的龙枝草。
“她有龙枝草,可否治好她?”
老大夫闻言,眼底闪烁起明亮的光,“那就太好了,她眼下这个状况,龙枝草确实能救她。”
谢渊转身看向阿凛,“去把龙枝草拿来。”
“是。”
阿凛急忙走出医馆,与门外的两个狱卒说明情况后,其中一人立即带着阿凛回了府衙。
老大夫盯着秦嫣,若有所思继续说:“盟主这个状况应该挺久了吧?”
“将近一年了。”
杜鹃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小姐发作的不厉害,很少会像今日这样昏迷。”
“盟主能拿到龙枝草,属实也是幸运。”老大夫道。
不多时,阿凛和狱卒就赶回来了。
见阿凛推门进来,杜鹃急忙伸出手去,“龙枝草呢?我马上去熬药。”
杜鹃等了很久,也不见阿凛把龙枝草交给她,不禁又问了。
“你怎么了?龙枝草呢?”
阿凛冲杜鹃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杜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里陡然浮现。
谢渊也忍不住了,“龙枝草呢?”
“龙枝草不见了。”阿凛道。
“什么!?”
杜鹃倏然间变了脸,又忙问:“我们的东西不是都在府衙存放着,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们所有的东西都在,唯独龙枝草不见了。”阿凛如实道。
“怎、怎么会这样?”
杜鹃踉跄后退了几步,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大夫闻言,急忙出声提醒他们,“盟主眼下的状况,若是不能尽快服下龙枝草,随时都会有危险的。”
“本来我们拿到龙枝草,回到侯府后,小姐肯定会服下的,谁知我们还没进侯府大门,就出了二公子的事,现在可怎么办啊?”杜鹃急得开始掉眼泪。
谢渊一脸严肃走到老大夫面前,“本将军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将军……”
“在本将军把龙枝草找回来之前,她不能有事。”
说完,他倏然转身离开了医馆。
“将军……”
老大夫脸上写满了忧愁,只能无奈轻叹一口气。
谢渊径直去了府衙,把夜里在府衙当值的所有人召集到院子里。
天色逐渐明朗,本该是大家换班,回家休息的时候,却被叫到这里来,大家心里难免有些怨气。
但对面的人可是谢渊,大家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你们周大人呢?”谢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