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牧野忍不住反问:
“那你们为何不反抗?任由她作恶吗?”
中年女人淌下血泪:
“她是大妖,我们寻常百姓,如何与之抗衡,只能任由她欺辱。”
“我那可怜的丈夫与孩儿,就是死于她手,我那孩儿,才三岁啊,我日日以泪洗面,终是哭瞎了一双眼。”
晏婳情递给她一块手帕:
“别哭了,若是妖物作恶,我们会尽己所能,替你们除去她。”
当然是尽己所能,若是打不过,他们自然是掉头就跑,哪有白白送死的道理。
妇人点点头,收下帕子道:
“明日一早便是大婚,今夜你们便歇息在这吧,夜半不可出门,若是碰到大妖,定会被她拆吃入腹。”
妇人领着五人跨过门槛,进入一个布满蜘蛛网的小房间。
等妇人走后,晏婳情坐在凳子上,不耐烦的轻啧一声,麻烦,想睡觉。
曲明珠机械的转动两圈眼珠子。
五官一会变成沈雨薇的模样,一会变成唐牧野的模样,最后才不甚熟练的变成曲明珠。
沈雨薇像木头人似的扭动两下四肢,开口道:
“婳、婳,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呢?”
晏婳情目光扫过四人,烛火摇曳,而四人都没有影子。
这四个,是假的。
她看向来时跨过的那道门槛,猜测到那应该是某种阵法,转瞬间能将五人带往不同的空间。
她头疼的捏捏眉心,唐牧野那傻子,是个实心眼的,要是看不出来,那便遭了。
晏婳情重新看向“沈雨薇”:
“你说,今夜的新郎,是谁呢?”
“沈雨薇”目光颤动一下:
“当然是……是谁,我、我也不知道呀。”
晏婳情冷笑一声,还挺有心眼子。
“既然不知道,那你就领盒饭吧,省的在这碍我的眼。”
“沈雨薇”慌了: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我是……”
她把所有人的脸都变了个遍,最后变成镜无尘的模样。
晏婳情祭出画心伞:
“真贴心,怕我下不去手,还专程变成这死和尚的模样。”
伞骨上的诗句泛着金光,光华流转。
现出一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晏婳情朱唇轻启:“杀。”
霎时,伞上光芒更盛,四根红线绕出,直接穿过四人的喉咙,一击毙命。
四人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动作却渐渐小下去,最后化为四滩血水。
难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晏婳情胃里翻江倒海。
“砰、砰、砰……”
极富规律的敲门声传来。
门上贴着的白纸被风刮破,露出一角。
风一吹,像是邪祟在捏着嗓子笑。
“砰、砰、砰……”
敲门声再次传来。
晏婳情起身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
敲门声更加急促:“砰砰、砰砰、砰砰……”
像是心跳,亦或是妇人在嘶哑和哭吼。
伴随着铃铛的清脆,和小孩的笑声。
眼前跟走马灯似的,一片青一片红。
晏婳情拿着画心伞,一步步迈出门。
门外的不远处停着一个大红的花轿,走近一看。
花轿的底部,源源不断的鲜血往外渗出,流进湿软的泥土中。
晏婳情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然后颤抖着手,缓缓掀开花轿的帘子。
花轿里,空无一人,却让晏婳情的心猛然一惊。
“统子,原着作者是不是脑袋有坑啊,专挑大晚上开这种恐怖副本。”
【亲亲宿主,更恐怖的还在后面哦~】
“我能跳过这一段吗?老实说,我现在有点虚。”
【不能哦,前方高能片段开启~】
不远处传来一阵咒骂声,晏婳情掀开帘子,躲进花轿里。
花轿里有些闷热,一两滴粘稠的液体滴在她脸上,但她现在无心擦拭。
一个跛腿的男人走来,一脚深一脚浅。
手上还拖着个像是拖把的东西,身后蜿蜒出一长条血迹。
晏婳情掀起帘子一角,探头看去:
“不是说,这村子里的男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吗?”
“不是说,大晚上不能出来吗?”
“还有,他为什么大晚上拖地?”
这村子漏洞百出,甚至不正常到让她觉得有些合理。
【亲亲宿主,你再仔细看看呢。】
晏婳情定神看去,瞳孔骤然放大,差点当场yue出来。
那跛腿的男人,哪里是在拖地,他手里拖着的,明明是一具**。
后面的长条,哪里是拖把,分明是那具**的头发。
男人边走边骂:
“该死的女人,就该把你锁在猪圈里。”
“怀了老子的孩子,居然还想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你早些乖乖的,不就没这些事了吗?”
……
男人骂骂咧咧,随手把手上的**丢进养花的土地里,便转身离去。
初入村子时的那股子气味,霎时间更浓。
她掀开帘子,外面的场景已然从夜晚转化为白天。
晏婳情走出花轿,方才地上的那摊血迹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妇人捏着嗓子道:
“吉时到,起轿。”
从四周走出两个矮胖的男子,一左一右抬起花轿。
晏婳情蹙起眉,又是男的?
老妇人看见她,半推半就的把她推进房间:
“礼已成,送新人入房。”
老妇人关好房门,笑着出去。
晏婳情看向房内,墙上贴着几个破破烂烂的喜字,红到刺目。
喜床用红纱帐围成,床上端坐着一人。
是个男子,一身红衣,头上盖着个红盖头,盖头上用粗糙的麻线绣着个喜字。
红衣并不好看,甚至说得上劣质。
可因为男人的身形气质,平添两分妖艳。
晏婳情稳住心神,一步步走近,用画心伞挑起男人的红盖头。
这次晏婳情倒是真有些分不清,眼前人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