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乐的手如用最好的玉精雕细琢而成,好看得没有一丝瑕疵。
如今一朵燃烧的火焰出现在他指尖。
红红的火,映着洁白修长的手指,像是来自地狱的幽冥鬼火,充斥着邪恶妖异,令人望而生畏。
方富春瞳孔一缩,眼神里满是抗拒。
韩信阳疑惑地看着这一幕,皱眉道:“他在干什么,变魔术?”
小宋摇了摇头,深沉地道:“这代农民工,看不懂啊。”
谁也没有往玄幻修真方面想,还以为是在变戏法。
而后他们就见萧长乐将手指往前一递,那朵火焰竟然自己飞起来了。
它在半空中绕了一圈,接着径直朝方富春飞去,猛地窜进他的口中消失不见。
韩信阳眉头皱得更深,不打算耗下去了,在萧长乐身上看不到武器,他打算亲自上前,先将人拿下再说。
就在此时,方富春发出了凄厉瘆人的惨叫声。
他的手终于能动了,束缚住他脖子的东西似乎也消失不见,然而他没有因此自由,反而倒了下去。
“好痛,痛死我了!火,有火在烧我!”方富春臃肿白胖的身躯在地上扭动着,打滚着,甚至伸出爪子不停地在身上抓挠,似乎想把什么东西从体内揪出来。
“仙人,我愿意赎罪,我愿意献上家财 ,你饶了我吧,饶了我!”方富春像是一条臭虫在地上蠕动攀爬,挣扎着企图将手攀向萧长乐。
周围的人都被他惊呆了,这是什么神奇走向,他们真的看不懂了。
难道刚才的‘火’真的能吃,被他吃下去,脑子中毒了?
还有他们都听到了什么,仙人,这真不是他们俩人联合起来做戏恶搞,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
“简直是浪费警力!”韩信阳决定该结束这场闹剧了,他大步上前,就要掏出手铐铐住萧长乐。
就在他动的瞬间,萧长乐远远投来一瞥,那一眼的漠然睥睨,让他的心脏缩紧,头皮发麻。
韩信阳心中一凛,这跟报警电话里讲述的完全不同,哪个农民工有如此风仪和威慑力?
他真的是持刀杀人的农民工吗?
韩信阳怀疑自己接收到的信息有误。
他待要小宋确定一下报警人的消息,就听到耳边传来阵阵惊呼,而后自己的手也被人紧紧抓住,用力得他生痛。
韩信阳恼怒地回头瞪了小宋一眼:“宋雨然,工作呢,严肃点。”
宋雨然瞳孔乱颤,整个面目都惊愕得僵了,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
“队长,看,快看,他,他飞起来了。”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前方让韩信阳看。
什么飞起来了?
韩信阳扭过头,而后整个人都僵住,视线死死锁住半空中的萧长乐。
古风翩然的男人像是踩着无形的阶梯踏风而上,如仙人挥别人间,飞升上天。
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或者,就算有仙,也不会比他更像天上神仙。
此刻他凌空而立,垂眸看下来的视线漠然无情,像是在看一群小小的蚂蚁。
韩信阳脑袋一阵晕眩,差点站不住,喃喃道:“这又是什么戏法,原理是什么?”
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宁愿相信是对方用了什么障眼法装神弄鬼,也不愿意承认世上有超出常理的存在。
宋雨然同情地放开他,开口道:“队长,你不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封锁现场吗?”
如果不是戏法,这是活生生的神迹啊!
在场的人都炸开了。
他们一个个擦着眼睛,想验证是不是看错了。
等确定萧长乐真的飞上天了,顿时心跳加速,快激动得晕过去了。
不是迫不及待地跑回去拿手机,就是慌忙打开手机录像,更有迷信的已经跪下磕拜神明了!
“他真的会飞啊,我没看错吧,没看错吧!”
“啊,我今天是什么运气了,遇到真神仙了,老婆,快带上爸妈出来。”这是想要家人一起沾沾运气的。
一旁拍摄视频的更是乐疯了,他的直播间更是吵翻天了。
“这是在拍短剧吧,不是真的吧?”有人质疑。
“不,我们在亲眼目睹奇迹,没有听到主播说这是真实发生的,不是拍短剧。”
“不会是有威亚吊起来的吧,主播说不定在骗人,现在什么时代了,哪有人真的会飞?”
“谁弄了这么拙劣的把戏,根本就是假的吗?相信的人脑子才有病。”
有人嗤之以鼻。
所有人都被萧长乐吸引了,只有方龄跑过去试图扶起自己父亲。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她哭得稀里哗啦的。
“好痛,我好痛,快救救我,救救我!”方富春痛得眼球突出,神情狰狞,抓着女儿大声嘶吼。
“啊!!!”他下手太用力,痛得方龄惨叫了一声,反射性地推开他。
她害怕地看着地上像是变了个人样的父亲,不明白本来一家欢欢喜喜地要为自己庆祝生日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芳方龄突然站起来,仰头边哭边质问:“你到底对我爸爸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害他?”
萧长乐没有理会她,而是朝着韩信阳开口:“他身上罪孽不消,业火不灭,我将他交给你们,等他身死魂飞那一日,我再来取回业火。”
而后,他低头俯视方龄道:“方富春的金钱沾着其他人的鲜血,你们作为他的家人,既然享受了他带来的好处,就要一起承受代价。”
“我会抽取你们二十年气运,弥补受你父亲戕害的受害者,若想以后少些厄运,就多做些善事吧。”
萧长乐摊开手,一个宝瓶出现在他掌心。
他捏了个法诀,朝方氏母女招了招,两道凡人看不见的气运从二人身上飞出,被吸入了宝瓶。
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方龄明明好好地站在这里,却冥冥中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股恐慌油然而生。
“不,不要拿走我的气运,把它还给我。”方夫人尖叫一声,扑了过来。
却不想脚下一个踉跄,她像是滚葫芦似地滚了出来,霎时变得灰头土脸。
额头上还肿起一个好大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