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李青山的师尊带着李青山回了宗，也带走了李青山的父母。至于青牛镇的其他人，就没有管。
青牛镇渐渐恢复平静，镇上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声音低沉，显得有些压抑。
羽凡站在街头，目送那道剑光远去，心头一阵复杂。
转身回到破旧的小屋，关上门，靠着门板重重叹了一口气。
“修仙界果然危险。”
随后揉了揉额头，坐到桌边，手指敲着桌面，目光有些空洞。“要不是李青山回来，这次全镇人都没命了。”
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也不对，人是他引来的。那这算什么？保护，还是祸害？”
羽凡苦笑，随手打了一杯凉水，一口喝下。喃喃道：“修仙界啊，飞来横祸，说来就来，谁挡得住？”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夜风吹进来，带着些许凉意。
外头的青平山轮廓隐在夜色里，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几声虫鸣。
羽凡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没了安宁。他想起今天的场景，那种无力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还是得有实力啊。”他低声自语，拳头慢慢攥紧。
接着便收拾了一下东西，目光扫过屋里的陈设。破旧的床，裂开的桌子，和墙角堆着的练功用石块。这地方，他住了十年，虽然简陋，但却踏实。
默默叹了口气，抬脚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青牛镇，不适合待下去了。”
这里平日安静，但真有事的时候，也是无能为力。
羽凡推开门，迈步而出。夜风夹杂着树叶的沙沙声，吹得他衣襟微微扬起。他站在镇口，抬头望着天边的星光。
羽凡还是决定离开青牛镇，前往大点的城池。
李青山临走前，羽凡问他要了一张地图。
第二日，羽凡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青牛镇外的官道上。他拿出地图，展开仔细端详。
地图上的标注清晰，青平山被圈在一片山脉中，周围分布着几个小镇。而这些小镇，全都在青山宗的管辖范围内。
出了青山宗的地界，便是一个凡人国度。
羽凡指尖划过地图上的一处标注，大乾王朝。
“依附王朝，想来不会随便出什么事。若真碰上那种邪修，出手就是即刻炼化。现在的我也没办法，在哪都一样。”
将地图收起后，羽凡抬眼望向远方。大乾王朝的名字他听过，那是这一片凡人国度中的庞然大物。
城池广阔，人口众多，甚至听说还有低阶修仙者驻守。
羽凡叹了口气，迈步向前，脚下的路满是尘土。
此去为二。
一来，大乾的秩序更稳，藏身其中，不会轻易被卷入修仙界的风波。
二来，是为了能找到修仙界的能量物质。这些年他发现，只要修炼其他功法，主修功法的真气也会随之增强。
系统的推演需要能量，还需要功法原本，他必须进入更大的世界，去寻找这些东西。
“尤其是遁术。”羽凡低声道，“修仙界这地方，逃跑技能得放在第一位。”
抬起头，远处的山影已经被阳光染上了暖黄。风吹过树梢，带着一股清凉。
背后的青牛镇逐渐远去，他没再回头。向前走，每一步都踩在新翻的泥土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
一年后，大乾王朝的一座城池，安平县。
清晨，安平县的街道上已经有了人影。小贩推着车沿街叫卖，炊烟从屋檐后升起，街边豆浆铺冒着热气。
羽凡坐在自家铁铺门口，手里拿着块干粮，慢条斯理地啃着。目光扫过街道，时不时有熟客路过，跟他打声招呼。
“羽凡，早啊。”一个挑水的壮汉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早。”羽凡抬了抬手，把最后一口干粮咽下。
屋里火炉已经烧得正旺，铁匠铺的案台上摆着几件未完工的农具。他站起身，扯了扯衣袖，走进屋里。
“今天得赶完这几单。”羽凡点了点桌上的活儿。
他抡起锤子，砰砰两声落在烧红的铁胚上。火花四溅，锤子的震动透过手臂传入骨骼，让他浑身都暖了起来。
每锤一下，动作都带着一种韵律，沉稳有力，像是运起了体内的真气。
羽凡很喜欢这样的日子。他的力气大，打铁对他来说并不算累，反倒成了锻炼的一部分。
每次挥锤，肌肉和真气都会得到磨练，像是在习武。
“还行，锻炼还能赚钱。”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嘴角微微扬起。
让羽凡更惊喜的，是这座城里的人文风气。大乾王朝不同于青山宗周边的小镇，修仙的门槛虽高，但凡人中却兴起了武道。
街上时常能见到习武的人，听人说，大乾的军队里还会专门挑选武道高手。
“武道盛行啊……”羽凡一边敲铁一边嘀咕，“比起修仙，倒是更接地气些。”
修仙要灵根，而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灵根。无法修仙的凡人，为了摆脱平庸，便开始追求武道。大乾的风气也因此越发强盛。
羽凡敲完最后一下，把锤子放下，端起水盆泼到铁胚上。蒸腾的水汽带起一阵热浪，他长舒了一口气。
“好，今天的活儿差不多了。”他直起腰，拍拍手，抬眼看向街道。
远处，几个穿短打的少年正在练拳。太阳才刚升起，安平县的新一天已经充满了生机。
这时有一个彪形大汉来到羽凡的铁匠铺。
来人满脸络腮胡，肩膀宽得像门板，笑声未至，气势已然压来。
“羽兄！”大汉笑着开口，脚步带起些许尘土。
“周兄。”羽凡放下手头的工作，迎了上去，两人拳头相碰，算是招呼。
这大汉是羽凡不久前认识的，叫周伟峰，是安平县有名的武道能手。
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几次切磋后惺惺相惜，渐渐熟络起来。
周伟峰瞅了瞅屋里的铁胚和案台，笑着摇头：“羽兄啊，练武之人还真能干什么都带着力道。这铁胚被你敲得光滑得很，不少大匠都做不到。”
羽凡笑笑，摆摆手：“力气大有时候也不一定是优点。这么说，周兄今日来，不会只是夸我几句吧？”
“确实有正事。”周伟峰收敛了笑意，往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听说了吗，钱家家主最近在临时招募武师，似乎要应付什么大事。”
羽凡眉头微挑，“钱家？”他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安平县中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势力庞大，行事却向来低调。
“正是。”周伟峰点头，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据说他们家主手里藏着一些颇为不错的武道功法。羽兄，你若有兴趣，咱们一起去探探？”
羽凡闻言，目光微微一动。
转头看了看铁铺，抬手将门口的招牌摘下，笑着说道：“既然周兄相邀，那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