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家饭桌上,于侍讲将二位女婿从头到脚夸赞一遍。
林然听岳父对自己的夸奖,即使厚脸皮的自己,也觉老人家这话有些夸张了。
不说林然,谢青此时羞得耳朵尖都红了。
抛去别的不谈,只说于侍讲做自己岳父,还是很好的。
饭后,于侍讲拉二人进了书房。
眼见自家两位女婿都是府案首(谢青是东江府案首),于侍讲对于两人以后读书这事,也放在了心上。
“茂之,敏之。爹本事不大,但看你二人读书如此争气,爹这回也舍下老脸,跟人求来两张推荐信。”
于侍讲说着话,将桌案上放着的两张信封,往前推了推。
“这是应天书院的推荐信,你俩若是没有其他好去处,便拿了这推荐信,前去应天书院求学。”
谢青刚才听于侍讲说推荐信这事,只心里道一声:“来了”。
上一世便是如此,于侍讲通过自己的关系,将两位女婿安排进了清湖书院。
可刚刚老头说什么,应天书院?
谢青眼睛蓦地朝桌案上看去。
是的,确实是应天书院的推荐信,那烫金色的祥云卷包边,是应天书院推荐信的特有标志。
林然还不知应天书院代表了什么,眼见岳父连学校都替自己找好了,脸上立时带着笑说道:
“多谢父亲,我白日里还在想去哪继续求学,没想到您都替我安排好了。”
“那我便去应天书院。”
按林然所想,之前看书时,原主也是听从岳父安排,进了一所书院。索性自己也顺其自然,继续跟谢青待在一起。
以目前两人的关系,好像也走不到从前那步。
林然上前拿了推荐信,见谢青还没个反应,不由朝其喊了声:“青哥”?
谢青这会儿面有苦涩,跟林然不同,谢青是知道这封推荐信的份量。
于侍讲说得不错,能搞到应天书院的推荐信,而且还是一次性拿出两封,老头怕是付出了不少。
今日自己若拿了推荐信,便要承了于侍讲这恩情,自己之前心里计划之事,也该要重新思考才行。
谢青心下有了决断,便也上前拿了推荐信,顺便朝于侍讲深鞠一躬。
从于家回来,林然还在想谢青当时的反应。
林然不是瞎子,当时谢青明明面有苦色,但最后还是接了推荐信,好似这推荐信有问题一样。
林然这会儿是真的愁,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些事,以至于林然现下碰到这种关键时刻,只能靠自己琢磨。
等快要临睡时,林然将自己去应天书院读书这事,说与了妻子听。
于素娥听到父亲竟然给相公弄来了应天书院的推荐信,面上有一瞬间的惊讶与感动。
林然察觉到妻子脸上复杂的表情,一时也不好开口询问。
到了这会儿,林然终于搞明白,谢青将才在于家,为何面对推荐信时,有些踌躇不前。
问题全都出自应天书院!
关于应天书院,林然只觉记忆模糊的很,好像自己就没听过这名字。
嗯?没出现过!
林然到了这会儿,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前世自己在看书时,原主读书之地,根本不是应天书院。若是自己记忆没出错,那书院,应当叫清湖书院!
所以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让本该在清湖书院读书的林谢两人,现在将要去应天书院。
不止林然想不通,谢青也是如此。只两人现在心里各有思量,本着一切顺其自然的想法,便安心接受了事情的转变。
第二日,林然在家中迎来了许久不见的好友。
“敏之,你如今可是秀才老爷了,也不说来私塾看看小弟我。”
曾庆广也是许久没见到好友,今日正好赶上私塾放假,自己又接到老爹的吩咐,这才来了林家。
“远之,你又不是不知,我也才刚回家两天,还没腾出时间来,怎么会不想见你。”
林然见曾庆广来了家中,心里自是欣喜。
曾庆广也算自己穿来大楚的第一个朋友,林然对这位好友,很是看重。
两人去了西屋说话。
“远之,你不来找我,我过阵子也会去看你。如今我已经从私塾毕业,再有几天,就该去应天书院报到了。”
因着曾庆广来家里,林然看见好友,立时想到昨晚困扰自己之事,眼下见了好友,言谈间对于应天书院,便开始抛砖引玉。
“是那个由陈震陈大儒开办的应天书院?”
曾庆广听到好友要去应天书院读书,惊的嘴巴张的老大。
林然见好友这表情,便知应天书院该是很不简单。
“远之,我之前只听过这书院名字,还真不了解,你平日里消息灵通,可否给为兄说一说,这应天书院有何不同?”
“敏之,要说别的事,我可是消息灵通得紧,只这应天书院,我知道的也不太多。”
“只能捡着我了解的,讲与你听。”
“我也是听说啊,听说的。这应天书院就坐落在京城外的黛螺山上。”
“在山上的书院”?
林然不由有些惊奇。
“嗯,就在京城外的黛螺山。书院山长是闻名大楚的陈震陈大儒。”
陈大儒早前做过圣上幼年时的老师,后面因为其厌恶官场,教了圣上几年后,便辞官携夫人在大楚游历。
“等圣上登基后,特意又找到陈大儒,让其开办书院,替大楚选拔良才。
陈大儒好歹跟圣上有师徒之情,便也点头同意了。”
圣上高兴,便大手一挥,将京城外的螺黛山划给了陈大儒,并亲自给书院赐名。
林然没想到这应天书院的来头这般大,自己岳父这是出卖了些什么,才能一次搞来两张推荐信。
“远之,应天书院很难进吗?”
“当然,报名应天书院非天才者才有资格。”
“为兄也不是什么天才啊!”
林然听到这儿,怎么感觉应天书院跟前世那些少年班,强基有点类似啊!
自己在现代够不到的高门槛,在这古代就轻易实现了?
“敏之,勿要妄自菲薄,你可是连考两轮榜首,当是有天才之资。”
“应天书院的招生标准便是只要府试前五名,而且还要有推荐信才行。”
“若是按你所说,应天书院应当没多少学生了。”
“当然,应天书院跟普通书院可不同,重在质量,不是数量。”
“再者,应天书院学生也不算太少,除了招收那些有天赋者,书院还负责教授皇家宗亲子弟,和一些有天赋的公候子弟。”
“呵,那书院里的学子,除去少不部分寒门出身,其他不全都是些官二代?”
“呃,也可以这么说。”
曾庆广觉得好友的总结很到位!
“不过敏之,你不用担心,里面大多数学子品性应该不会太差。”
林然:“为何这样说?”
“应天书院自然也想到过将寒门学子与那些皇亲国戚放一起,必然会让出身寒门的学子,容易受到欺凌。”
“书院便也有相对应的院规,考虑宗亲子弟,也不都是头角峥嵘之辈,陈大儒亲自写了院规:
凡每一极学子,书院月考连续三次排名末位者,便会被淘汰出书院。
因着这条院规,很多自知读书没天赋的,根本不会来应天书院读书。
若是能力不足,勉强还来书院学习,最后又被淘汰出局。
那些宗亲子弟,官二代,也丢不起这脸。
听曾庆广这样说,林然才觉放心。
自家就是一平头百姓,唯一在朝做官的岳父,还是低品阶官员,哪里斗得过那些官二代。
自己只想安心读书,可不想动不动就沦为二代们斗争的牺牲品。
两人说完这事,曾庆广终于又说到今日自己来家中,还有其他要事。
“敏之,我爹让我带话给你,酒楼最近生意不太好,你可还有其他菜谱?”
因着现在是夏季,大多数人都是苦夏,林然之前提供的那些菜谱,全都是重辣重油,这些菜式有些不适合在夏季食用。
曾父也知林然之前一直在备考,所以这事也拖了许久,想到林然如今考完府试,才让儿子上门问上一问。
林然吃了曾家二年多分红,自然还愿意跟曾家继续合作,听好友说到这事,只怪自己事多疏忽了。
“远之,这事我知道了,等明日,明日我亲自带了菜谱,去找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