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猛然往下一坠。
“我师妹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回宋国时,她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陆承州就那么看着他,随即慢条斯理,将衣裳褪下,露出身前狰狞无比的伤口,鲜血已然染红了腹部缠着的白色布条,看着颇为触目惊心,萧祁然惊讶,“你受伤了。”
“劳烦萧公子来给本将军包扎。”
萧祁然上前,他本就是医者,自是不会拒绝,虽说他是被抓来的,不过整日好吃好喝伺候着,他实在看不懂陆承州。
“萧公子自小同她一起长大的?”陆承州不经意的问着。
“是,不过我比我师妹大些,我一直跟着师父在外奔波治病,也并非天天在一处。”
“哦,她为何不去。”
“我师妹她身……她年纪小,身子弱自然不宜跟我们奔波。”
陆承州的伤口血肉模糊,伤口都打烂了,看着触目惊心,萧祁然暗暗心惊,见他不吭一声,痛的额头上全是汗,却极力隐忍着,内心暗暗佩服他的忍耐力。
陆承州看着他,“你是说你不知道她来北冥靠近我?”
“确实熟知甚少,将军若是想知道什么,尽管去问我师妹便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掺和。”萧祁然本就自责自己轻易被算计,害得苏邈邈被抓。
苏邈邈一直隐瞒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谁知陆承州就那么看着他,“不用隐瞒了,我都知道了,她说她体内有蛊毒,她说她快死了。”
闻言萧祁然沉默了,原来都告诉他了,“既然将军都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
陆承州瞳孔一震。
他眸子死死的盯紧了她,他一把扯住了萧祁然的领口,“萧祁然,你最好说实话。”
“将军不是都知道了吗?你……”萧祈然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了,一时间同样震惊无比。
可陆承州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朝着他嘶吼,“什么蛊毒,回答我!”
萧祈然被吼的一愣,一时间不知是该愤怒还是逃跑。
陆承州眼神如刀,呼吸不稳,眸子通红,安静等着他的回答,“告诉我,萧祈然,,我给他下了情蛊。”
“什么。”
萧祈然不可置信,“你说你给他下了情蛊,你疯了。”
陆承州怒吼:“说!”
萧祈然同样有些愤怒:“我师妹体内有毒,名叫阴阳散。”
瞬间陆承州只觉浑身冰凉一片,呼吸不自觉重一些,这毒他听说过,听闻是皇室禁毒,只有北冥皇室之人能解。
瞬间额头青筋凸起,眸中越发冰冷,他下意识反驳,“不可能,你骗我!她怎么可能会中此毒。”
“我说的句句属实,此毒甚是可怕,我师父钻研多年,一直未能找到解毒方法,师父说了若是钻研不出解药,师妹可能会死。”
陆承州神情越发暴戾,不断的在否定,“她体内若是有蛊毒,那巫达怎会诊断不出。”
“这就是此毒厉害之处,想必除了我师父和圣医,别人诊断不出来。”
陆承州抓着他的领口的袖子倏然松开,整个人脚步有些踉跄,而后重重跌坐在床上,“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话到这个份上,萧祈然知道隐瞒已然没用,“我师妹自小被此毒折磨,她的蛊毒会时常发作,一月一次,每次蛊毒发作,她的头发便会变白。”
此话一出陆承州长睫又是一颤,每月一次,回想过往种种,一年前,她总会突然消失不见,夜里入睡会熄灯不愿点灯,还有万佛寺那次,他找了她一宿,种种联想在一处,一切都有了说法。
“这跟她接近我有何关系。”
“若想解此毒,需得和北冥皇室之人阴阳交合,孕育子嗣。”
陆承州瞳孔猛然一缩,他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简直荒唐,竟还有这般荒唐的解毒方法。”
“此阴阳散出自皇室之人之手,听闻是用皇室之人血脉炼制而成,若想解毒,便要阴阳交合,血脉相融,想必将军也知道。”
陆承州眸红如血,此毒乃是北冥禁毒。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她才问道:“她为何会中此毒。”
“此毒正是你的母亲所下。”
“怎么可能,我母亲……”陆承州突然沉默了下来,那些被关在井底的事情历历在目,被黑暗包围的恐惧似是在昨天。
“听闻当时北冥和宋国形势严峻,所以长公主便抓了我们公主做人质,这才让她出了宋国。”
陆承州听着这些话,良久才回过神来,他母亲确实四处游历,不常陪他左右,毒既是她下的。
脑海中浮现苏邈邈请求的话语,他既然没选择相信她,还是给她下了情蛊,一时间悔恨自责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心口似有丝丝缕缕的疼意闪过,痛至全身。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真相,既然选择了和他解毒,为何不骗一辈子,是因为根本不在乎吧。
萧祈然,“事情便是如此,要说你们谁欠谁的较多,这事情怕是早就说不清了。”
陆承州只觉喉间涌起一股腥甜,他极力忍下,声音冷如寒冰,“出去。”
出声才发现声音越发哑的厉害,萧祁然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将军保重身子,你这伤的可不轻。”
萧祈然刚离开,陆承州嘴里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将军。”
银砂银刃齐齐上前,急忙将人扶住,陆承州挥开两人就往外头走去,声音沙哑,“我要去找她。”
说着往前而去,谁知下一刻脚步有些踉跄,随即整个人昏了过去,银砂银刃急忙上前将人扶住。
“军医,快叫军医来。”
霍珽一进来就瞧见这动静。
“这又是怎么了?”
银刃:“今日将军和裴辞切磋,那裴辞装往将军伤处打,将军快不行了。”
霍珽大惊,“什么。”
他上前小心的撩开他的衣裳,见着那不堪入目的伤口,“快快快,快去把巫达叫来,还有公主,也一并叫来。”
银刃不解,“都什么时候后了,还叫公主来作甚,那裴辞小人之心,偏公主还不信他。”
“少废话,叫你去就去,正因为如此让公主瞧瞧将军如今伤成什么样了。”
银刃还是听话去叫人了。
阔步往裴辞的营帐走去,“公主……”
苏邈邈身子不适正要自己的营帐,和银刃撞了个正着,“什么事?”
“公主,我家主子受伤了,还请你前去看看他。”
苏邈邈还未说话,裴辞率先开口道:“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苦肉计吗?再说了受伤了就该去找军医,找公主做什么。”
“我家将军伤的怎么样想必裴将军比谁都清楚,专往人伤处打,这哪是什么切磋武艺,分明就是想要人命。”
说着银刃将手中的匕首丢给裴辞的手下,“裴将军的匕首可要收好了,也不知你的东西怎么就到了我家将军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