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州出了房门,走了没多久,额头上浸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整个人朝着地上倒去,嘴里发出一声闷哼声,手捂住了腹部。
“将军。”银砂银刃连忙扶住他。
陆承州坐在桌前,赤着上身,银刃正在给他包扎着伤口,他眉头蹙紧,握紧手中的杯盏。
这时有人来汇报,“将军,宋国派了人前来接公主,那裴辞也来了。”
闻言陆承州握着杯盏的手倏然收紧,黑眸不断翻腾着什么,随即他眉头再一次皱起,良久从喉间挤出一声,眸中顿现杀意,“他来了,本将军亲自前去迎接他。”
“将军,你身上的伤。”
陆承州抬手,“无碍。”
半炷香的时间内,陆承州立在城墙之上,城外便是前来迎亲的队伍,裴辞为首,骑在马上,视线直直朝着城上的陆承州望来,虽说隔的远,可还是能感受五行中的火药味。
陆承州对着城下的裴辞等人开口,“劳烦诸位在城外将就一夜,明日本将军会亲自将公主送出城内。”
裴辞立在马上,仰头看着城墙之上的男人,“陆将军,我有话要同你谈,还请打开城门。”
陆承州扬声问,“什么话不方便在此谈?”
裴辞见此,“陆将军,我们来迎亲的,你们不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属实有些无礼。”
陆承州:“最近有马贼不断骚扰我国百姓,本将军怕有些居心不良之人混进来,为了以防万一,还望将军见谅,你们的食物本将军会让人给你们送去。”
“陆将军这般防着我们,属实让人寒心,不让我们进城莫非心虚。”
“将军这话从何而来?细说明白才是。”陆承州眼神眯起,逐渐升腾起杀意。
两拨人就这样相互对峙着,这时裴辞身后的有人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重重倒在了地上。
裴辞打马上前,声音带了恳求,“还望将军开城门,救治我方将士。”
见此,霍珽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将军,两国毕竟是邦交,这般将人拒之门外怕是不妥。”
陆承州锐利的眸子落在城楼下的裴辞身上,拳头一点点收紧。
最后陆承州还是给对方开了城门,为宋国中暑将士救治。
裴辞走到他面前,“将军借一步说话。”
两人缓步行至一旁,裴辞直截了当的开口,“将军,此处我为了迎接和亲队伍之外,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来此寻我的未婚妻,长宁公主。”
陆“是吗?这里没有将军的未婚妻,你怕是要失望了。”
“一月前,有人将公主骗上船,抓走了公主,而后原本该去楚国的船,却在两国边境消失了,将军定是知道那船去了何处。”裴辞还是碍着两国友谊,不敢撕破脸。
“没见过。”陆承州答的随意。
“不过数月前,我们曾在海面上发现了一艘被烧毁的船只,若是公主在那船上,怕是凶多吉少。”
裴辞咬牙,“这船怎么就无故起火了,怕是有心之人的所为。”
陆承州一脸正气,“将军说的是,我会派人好好查清楚,若是知道公主下落,定会第一个告知将军。”
“有劳了,这皇上刚赐婚,公主便不见了,我定要将公主带回去,成亲。”
他最后两个字故意的放的极中。
两人目光相接,暗流涌动,“希望将军能早日找到她。”
客栈里,和安时不时往外头探头探脑,“将军可回来来了没有?”
婢女答道:“听闻将军去接宋国前来迎亲的队伍,还未回来。”
“你是说宋国迎亲队伍到了?”苏邈邈从屏风后走出来,惊讶的开口。
小婢女点头,“对,听闻已经进城了。”
闻言苏邈邈感觉瞬间来了精神,“可知前来迎亲之人是何人?”
“好像……是一位叫什么裴的将军。”
苏邈邈:“裴辞。”
“对对。”
原来凤千寻说的都是真的,裴辞真的来找她了。
“这裴辞不就是一年前来北冥做客的将军吗?有何大惊小怪的。”和安在一旁插话。
“你在本宫这里一直躲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本宫想过了,将你你们扮作宫女最为合适。”
陆承州知道她在这里,只要她出去,对方直接就将她给抓了,现在她要做的便是给裴辞通风报信,让他知道她在这里。
她转而对和安开口,“公主,可否帮我个忙?”
和安语气不悦,“何事?”
她思索片刻道:“此事有些棘手,怕是只有公主才能有这个本事。”
和安一听,“说来听听。”
她正色道:“替我给裴辞送个信。”
“你到底是何人?”
“我不过是逃离陆承州的魔爪罢了,公主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和安想起从前的事情,丝毫不藏的道:“我确实记恨着陆承州,他不痛快本宫就痛快,总归往后也见不到了,你们过得不好,本宫便开心。”
苏邈邈听着这些话,心里头稍松下来。
傍晚,夜深人静,和安派去送信的人偷偷出了客栈,为了怕被发现,他们找的还是客栈中的人,谁知没走多远便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而后怀里的信纸被抢走。
客栈里和安已经呼呼大睡了,苏邈邈一直在屋内走来走去,等着送信之人能将裴辞一并带回来,可却迟迟没能等到人。
她隐约想到可能被陆承州给发现了。
和亲队伍本要第二日就要出发,谁知公主和安病倒了,因此众人只能在清平镇停留几日,连同着前来迎亲的宋国队伍,都在清平镇等着了。
早早便有大夫来给和安把脉,和安动弹不得,整个人恹恹的躺在床上,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本宫感觉好难受。”
“公主这是水土不服,加上染了风寒,才会这般难受。”大夫说着给和安开了药。
“难受死本宫了。”
苏邈邈安静站在一旁,和安并非生病了,而是中了蛊毒,此蛊会让人难受些日子,犹如生病了一般,她为了拖延时间,只能出此下策。
“公主,将军求见。”
“不见,告诉将军本宫如今走不了了,等本宫病好再出发。”
侍卫离开了,片刻后折返回来,“将军说了,公主若是想作死,他便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