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八点钟,外边传来奇怪的声音,絮归妤皱了皱眉头,什么鬼……
她睁开眼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缓慢地爬起来,打开门,生无可恋地盯着不远处精壮的背影。
越成渊挽起衣袖,手费力地打开银色盒子,取出里面的食物,看了絮归妤一眼,“吃早餐吗……”
絮归妤拳头硬了,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走到越成渊身边,狠狠地踹上他腰侧。
没想到越成渊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没有一丝的晃动,反而一脸古怪地看着絮归妤,“絮归妤,你是不是失忆了,不知道我是星耀者吗?”
絮归妤闭了闭眼睛,没好气地收回腿,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大早上干什么呢,那么吵……”
越成渊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豆浆,缓缓开口,“跟人聊了会天,对方发颠……”
发颠?
絮归妤看向他,“怎么个发癫法?”
越成渊思索片刻,“一个疯子,比你还疯,喜欢刺激的,比你爱玩,前段时间差点碰男女那档事,现在正到处找罪魁祸首……”
絮归妤暗叫不好,恶毒女配定律,不会又是她弄出来的吧。
越成渊喜欢豆浆这个味道,看了一眼絮归妤的鸡窝头,“你喝吗?”
絮归妤沉浸在自己思维里,没搭理他,越成渊拿起第三杯豆浆,自己喝了起来。
絮归妤回过神来,“我这几天住这避个人,你没事别往这来。”
越成渊挑眉,“你还有忌惮的人?”
絮归妤摇头,“奶奶的主家来人了,曾经附属的附属翻身做主人,这其中的门道复杂,我没心情虚与委蛇。”
所谓附属的附属,说的就是宋家和苏家。
苏家曾经有一段时间没落,实力强悍的那几脉因为一些原因从苏家本家脱离,苏家跟家有些关系,求了宋家一回。
但那是五六百年前的事了,苏家后来在南方崛起,慢慢地追赶,甚至超越了。
现在也不好说到底是苏家大,还是顾家大,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蕴在哪里,能少点冲突最好不过。
就是那一次人情,现在遇上,还是得客客气气地招待人家顾家人。
大夏国的絮归妤可以弯腰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可絮家的絮归妤不可能会弯下腰的。
絮归妤能跟越成渊平等地聊天,是因为前两天看的资料。
两人家族所在的领域不一样,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也没有亲属关系,家世也平等。
加上两人有共同敌人,和同一位师父,才能这样较为平和地聊天。
絮归妤做事还是比较谨慎的。
不一样的人,要有不一样的应对措施。
附属的附属,不是我的附属,可看在宋家的面子上,苏家平白无故地低了一头,这就有点不舒服了。
特别是,宋青兰自己也不喜欢自己的娘家,家里边那么多人,她本来就不起眼,这几十年来,因为血缘关系,拉了宋家不知道多少回。
可宋家也不见得多感激她,反倒觉得理所当然。
宋青兰自从妤妤出生后,更喜欢待在家里陪伴自己的孙女,就很少搭理宋家。
十几年没有往来,现在又冒出来,很糟心。
絮归妤弄清楚了里面的关系,也觉得糟心。
越成渊了然地点头,是这样,往上数,谁家没有点血缘关系。
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顾九这个人,有点古怪,但你没跟他有接触,他应该没那么闲来找你……”
絮归妤看了他一眼,“希望吧,你也少来找我,一看到你就糟心。”
越成渊轻笑一声,“难得你愿意跟我说心里话,知道了,以后尽量多来一些……”
越成渊有些好笑,要是不来,偶尔打个电话问问,她都不带搭理人的,可师父他老人家寄予厚望,非常希望絮归妤去找他继续研发新产品。
越成渊偶尔挺喜欢絮归妤这性子,偶尔很讨厌,但这应该就是书上说的,那种相爱相杀的师兄妹关系吧。
下一秒,越成渊的这个想法,荡然无存。
絮归妤的手掐在他脖子上,面无表情地威胁他,“老越,你再笑,信不信我用手扣头皮后放在你脸上?”
洁癖男是绝对容忍不了的,特别是她一说,越成渊就会联想到她刚刚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洗漱,一整晚的……
越成渊脸色极其难看,“松手……”
絮归妤挑眉,“你这个弱点,昨天晚上怎么样没有发作呢?”
越成渊不知道掐她手腕哪了,手腕一疼,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越成渊就猛地拉着她手腕,向次卧走去。
絮归妤茫然,“你发病也不至于生气到,要把我给剁了吧?”
越成渊没有搭理她,抿着唇,冷着脸,打开浴室门,手落在墙壁上,墙壁处伸出一排细小的水管,水雾落下。
越成渊把絮归妤的手放进水里,拿着洗手液,不停地给她洗手。
絮归妤有些无奈,“我知道错了,你别洗了,再洗就泛白……”
越成渊头也不抬地开口,“絮归妤,知道我的弱点在哪,就往哪撞……胆子够大……”
絮归妤冷笑,“当然,我还没说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啰嗦,打搅我睡觉了,毁我一天的好心情……”
越成渊每一个指缝都不放过,“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有好心情,以前冷冰冰的,现在知道发脾气了……”
絮归妤看了一眼镜子上的时间,“越成渊,你洗了五分钟了……”
越成渊停下手,取出纸巾,擦拭自己的手,表情有些难看,“絮归妤,你下次再敢说这么恶心的话,我把你手剁了……”
絮归妤翻了一个白眼,“下次你再吵我睡觉,我往你身上泼油……”
两人两看相厌,齐齐后退一步,絮归妤双手环胸,“快走吧你,打搅我休息……”
越成渊没搭理她,转身向客厅走去,他豆浆还没喝完,要热一热。
絮归妤眯起眼睛,行啊,她一把撩开越成渊铺得极其板正的大床被子,脱下鞋,麻利地滚了一圈,睡觉!
越成渊脚步一顿,握着门把手的手背青筋暴起,很好。
把门重新关上,转身向床方向走去,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的絮归妤,越成渊脱下外套,撩开被子,板正地躺在她旁边。
絮归妤没好气地睁开眼睛,瞪着抢被子的某个人,他真的很烦人。
算了,絮归妤翻过身,背对着他,越成渊这个洁癖男,以后有的是法子折腾他。
越成渊等了一会儿,奇怪地侧过头看着她的背影,她不是不喜欢别人碰她吗,霸道得很,自己的东西,未经允许,所有人都不能碰。
不过她……用的什么香,淡淡的,不是酒店的沐浴乳味道,越成渊思索片刻,难不成她要生理期了?
越成渊表情有些不自然,猜测都是猜测,他也不清楚絮归妤为什么有体香。
这样的距离,对他们两个来说,都算越界了,但是,现在骑虎难下,他纠结片刻,还没来得及想出法子,手腕上发出细微的震动声。
该走了。
越成渊动作轻缓地起身,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不过,应该很快了,师父催促他来找师妹,自己倒是不敢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