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柚宁微微侧头,看向陆萧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指尖微微发白,轻声问:“你想说什么?”
这种事让陆萧左开口比较好,阮柚宁要强,但心里清楚,两人之间的地位并不对等。
她的自尊心让她不愿示弱,她想知道陆萧左的想法。
陆萧左目光沉静深邃,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
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柚宁,我希望以后你能对我多敞开心扉,多相信我一点。”
阮柚宁手指微微收紧,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长久的沉默,这对她来说真的很难。
她习惯了防备,习惯了看人脸色,甚至连对亲生母亲,她都时刻揣摩对方的心情。
对谁,她都带着一层无形的盔甲。
“好。”
陆萧左叹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他太了解她,回答的如此迅速,几乎没有经过思考,显然是为了照顾他的感受而做出的反应。
她总是优先考虑别人,却忽略了自己的真实情感。
“我你不急需于要改变,一点点改变就好。”
陆萧左的声音柔和了几分,过去的二十多年他无法陪在她身边。
但未来的日子,他不想再看到她一直这样戒备下去。
他有耐心,但也清楚,阮柚宁的心结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开的。
与其让她继续压抑自己,不如早点把话说开。
他还是希望,阮柚宁依旧是记忆中天真烂漫小公主,无忧无虑。
阮柚宁被看穿,陆萧左的目光让她无所适从。
心底泛起一阵涟漪,感动之余,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忐忑。
她早已失去了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好比童真,一旦失去,便再也找不回来。
她已经太久没有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伪装早已成为她生活的必需品。
陆萧左似是察觉阮柚宁内心的不安:“柚宁,至少试着对我一人,慢慢来,我等的起。”
这一次阮柚宁没有立刻回答,手指微微颤抖,心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斗争。
半晌之后缓缓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给我点时间。”
陆萧左点了点头,“好。”
不能把人逼急了。
陆萧左顿了顿,又问:“今晚可以回去了吗?”
再不回去,老头那边又打电话追过来,挺烦的。
电话好解决,他晚上睡觉孤枕难眠才是头等大事。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能不能再等两天。”
阮柚宁说话的时候有点虚,抬头快速瞥了一眼陆萧左,她想安静消化一下。
“最多两天。”
这是陆萧左最后的妥协。
阮柚宁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真心的微笑:“好。”
“一起吃个饭?”
阮柚宁摇摇头:“这次不行,合作方来了。”
陆萧左扭头向外望去,四五个人被领入会议室。
他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如今夫人也是大忙人,我这个老公都被要靠后。”
阮柚宁没有接话,只是轻轻笑了笑,直视陆萧左的双眼:“谢谢你,愿意等我。”
陆萧左唇角弧度扬起:“夫人只要你回头,我永远在你身后,记得早点回家。”
阮柚宁起身朝会议室走去,脚步却比之前轻快了几分。
陆萧左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他愿意等她彻底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这一趟没白来,陆萧左约不到人,依旧心情不错的回去。
夜色渐深,街道上的灯光昏黄而稀疏,车窗外的景色在飞速后退,阮柚宁独自驱车返回住处。
跟陆萧左说开,她也轻松不少,至少目前她需要依靠陆家。
对她,有利!
思绪依旧有些纷乱,但有了一些头绪,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停在了她所住的公寓楼下。
阮柚宁熄了火,太晚地下停车场寂静无声,有点太安静,感觉不舒服。
忍不住加快脚步上楼,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停车位上的黑色轿车,里面还坐着人。
翌日清晨,阮柚宁像往常一样去上班,走向停车位。
车子开到半路,发现情况不对,她的刹车好像出了问题。
立刻换了一条人员稀少的人路线,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一直暗中保护的保镖发现情况不对,立刻追上去
“告诉老大有情况。”
阮柚宁侧头看向追上来的车,心跳如擂鼓,呼吸也变得急促,摇下车窗大吼:“刹车坏了。”
紧握方向盘,指尖因用力发白,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车子在高速行驶中微微晃动,刹车踏板踩下去毫无反应。
保镖车的车窗迅速降下,为首的保镖目光锐利,迅速扫了一眼阮柚宁的车况,随即沉声道:“夫人,控制方向,尽量稳住车头,我们会想办法逼停你的车。”
两辆车的距离越来越近,速度却丝毫不减。黑色轿车猛然加速,硬生生从侧面逼了上来,试图将阮柚宁的车挤向路边的护栏。
剧烈的摩擦声刺耳至极,车身的金属在碰撞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砰——”
一声巨响,两辆车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阮柚宁的车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得偏离了方向,车头猛地撞向路边的隔离带。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车子几乎报废,引擎盖扭曲变形,浓烟从车头冒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阮柚宁的意识有些模糊,艰难地解开安全带,试图推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因变形而卡住。
保镖车已经停下,一名保镖迅速跳下车,冲到阮柚宁的车旁。
用力拉开车门:“夫人,快出来!”
阮柚宁借着他的力道,勉强从车里爬了出来,双腿发软,强撑着站稳。
保镖护在她身前,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另一名保镖刚从车里爬出来,似乎伤的不轻,头上鲜血淋淋。
“夫人,您有没有受伤?救援马上来。”
阮柚宁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