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枫听七皇子说了朝上之事后,心中都有些怀疑那幕后之人是不是和晋王做了什么交易,怎么这事得到好处的是他的好父王。
“你笑什么?”七皇子见梁枫突然乐了,心中好奇。
“我那父王怕是快摸到幕后之人了。”梁枫看了眼七皇子和傅先生的方向,开口说道。
“你说王叔因为有了把握,所以现在才不急不忙查起了我们这些皇子的外家。”
“没有不急不忙,我听说晋王除了上朝,吃住都在刑部,已经半个多月没回王府了。”
“我和六哥的婚事,还真是波折啊。”七皇子自嘲,碰上叛军不提,如今刚要挑人家,又碰上皇帝整治外家,谁家还愿在这时候和皇室结亲哦。自己父皇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七皇子觉得这事真不好说,七皇子第一次对他认为的父子情产生了动摇。
“殿下不必多想,您的军功已经不需要再找一门强有力的亲事了。”近几日反常沉默的傅先生,冷不丁开口。
“先生还真是。”七皇子无奈苦笑,自己的这位先生,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地戳破了皇宫父慈子孝的假象啊。
当王保史告诉梁枫,因为晋王风评下降,他在京里的风评变好时,梁枫一脸苦笑。这幕后人一定没想到,他精心布置的一场戏,成就了皇室这么多人的小心思。梁枫猜若是知道,只怕这人还是会如此做,因为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
这几日,梁枫已经猜到了幕后之人,这个人他相信皇帝也知道是谁,只是还在观察他身边之人是否知情而已。
“平弟,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这一天,离万寿节已经过了一个月,梁平住进皇宫也整整一个月了。
“臣知罪,一切皆因臣起,臣愿以死谢罪。”梁平跪倒在地,一脸平静。
“你明明知道朕不会让你死,说这些话太不够坦荡了。”皇帝叹了口气。
如今的形势,梁平不但不能死,还得好好活着,才能表明京中对东南的态度,兑现早些日子说过的既往不咎。而且,梁平的命,是王妃用自己换来的,他至少不能死在自己做皇帝的时候。
“臣这些日子也在想这件事,不管这人是谁,但他似乎是为了臣才这么做。若臣活着,日后这些事或许还会再发生,陛下还是要为难。”
“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对么?”皇帝低头看了眼晋王刚刚交给他的东西,眼神转向了宫殿中里的一个石榴摆件。
梁平以头点地,没有回话。
“你母亲不信任朕,所以她用了别人的手,在提醒朕,你不能死。不但你不能死,朕还要善待黄州百姓,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只是有一事朕不明白,为何要刺杀傅延至,他和你的关系,如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皇帝曾经怀疑傅延至,但他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傅延至是个聪明人,不会办傻事。更重要的是,傅延至不会把梁平看得比给他傅家洗雪冤情更重要。
“臣不知。”梁平心底一片悲哀,他这一生可真是一个笑话。
母亲嫁给父亲生下自己后,日日想的是如何杀掉自己父亲报仇雪恨。母亲对他的所有感情,就是最后一刻设计保住了自己的命,却不肯和自己一起活下去。
自己的结发妻子,愿意冒着被杀的风险和自己一同进京。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接手母亲的势力,却又想杀了自己母家唯一在世的舅舅。
而他的舅舅,看自己的眼神时而厌恶,时而欢喜,自己在他眼里是一个混着仇人和至亲血脉的陌生人。
至于眼前的皇帝,想要留住自己的性命,从来不是因为梁平本人,而是因为天下和可能对自己母亲还有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挂念。
而他自己呢,本就没有死的勇气,为了几个孩子,还要长长久久地活着,日日夜夜被这些往事困住,不知何日才能解脱。
“想想为你死了的这些人,好好活着。你若是有了意外,朕会送你的孩子去给你陪葬。”
“臣遵旨。”梁平眼角流下了泪水,皇帝高估他了。
当夜,梁侯爷发妻畏罪自尽。
前世子妃是幕后真凶这事,被京中众人议论了很久,但一个后宅妇人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老百姓们并不知情。大臣们隐隐猜到了真相,也是因为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被禁足在府中的缘故。二皇子没有被禁足,但卢家彻底失势,他的损失是几位皇子中最大的。
“咱们如今还都在,就是陛下的恩情了。”卢老太爷的七十大寿这天,在场的只有卢家人。
“爹您好好保重,娘娘和二殿下还在,咱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贵妃的嫡亲哥哥卢大爷开口说道。
卢老太爷看着自己的长子,先是摇头然后才点了点头。自家近几年太过浮躁是祸根,但是会被人利用,也是因为先东南王妃恨自己这个长子和宫中的贵妃,他们两个当年做的事,并没有瞒过那个女人啊。
又是三个人喝酒,只是这次的赵瀚文代替了赵翰武。喝酒的由头由庆祝赵翰武婚事,变成了庆祝赵瀚文和王家小姐定下了婚期。
“婚事订的这么紧,怕是还有其他喜事?”傅先生举杯,还没等另两个人反应,自己就先喝了。
“瀚武是陛下赐婚,我得快点啊。”赵瀚文也自斟自饮了一杯。
“可惜你那堂妹没了,不然我的喜事或许也近了。”尚嘉文见另两人都喝了,自己也跟了一杯。
放下酒杯后,尚嘉文就见两个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有点一言难尽,像是同情。自己说什么了?当年的背影却是一眼难忘,到现在他也没遇见过那么吸引他的背影。
“那个翰林后来查出什么没有?”赵瀚文见他疑惑,连忙转了话题。
“这人除了一张嘴不大好外,倒是一点错都没查出来。”尚嘉文也是啧啧称奇,这世上经得起刑部彻查的人,还真不多。
“官复原职了?”傅先生想起那位林致寒大人,也有了几分兴趣。
“没有,听说翰林院很多人也不喜欢他,要被打发出去做个县令了。想来地方不会太好,他可没少得罪人。”尚嘉文把自己知道的全盘说出,一点都没想到未来不用太久,他和赵瀚文会与此人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