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中的女孩在一瞬消失,下一秒到了牢笼近前。
那赫然是一张与控枫、容绛脸上相同的魇面。
黑红色血影隐约可见的面容,似乎龇了牙。
血影低吼一声,女孩的轮廓缺失一块、破成了紫黑的雪。
随着女孩劈砍,血影消失。
半脸骷髅的白发恶魔嘴角一滞。
“朽白,那个恶魔的魔号,是‘骸霜’。”
“属下这便前去。”
黑色洞口前,幻化成噬殷魔王的朽白从枯骨掌中消失。
早在朽白先行出发处理与刺夜遭遇的恶魔时,主仆二人就对此事做了应对措施。
只是,这手段对家里的人类太过冒险,但没有更好的办法。
陈单凌望向一旁的三个棺木和在棺木外的二人,眸中似有愧疚之色。
他再次以王息掩盖容貌,后撤一步正欲离开。
“主上。”
耳畔,是刺夜的声音。
“刺夜?你还好吧?”
陈单凌突然的一句关切,让刺夜愣了一下。
“…臣不敢劳主上费心。”
“那个和你交手的王族恶魔,你有掌握到什么线索吗?”
“其力量来源似是尸首,亦有霜雪。然臣于人世所见,似非真身。”
“它的魔号是骸霜,和你的推断一致。”
“其善幻象,常以霜雪创造分身。若用吸血鬼之骸骨,则可使分身以假乱真。”
“那…你了解它的弱点吗?”
“若骸骨为命仆、但并非从属于他,则所造分身仍可为原主作命仆之用。”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所以,命仆咒才会被用在异变实验上…
实验正式开始至今九十八年,此前定有谋划,布局时间早有百年以上了吧。
陈单凌向棺木瞥了一眼,在面前破开与人世相通的洞口。
他将刺夜从人世的那处山洞拖到面前,又在暗中限制了作为王族恶魔的刺夜的力量。
“猩红绳缚·枷锁”的印记悄无声息地攀上刺夜的颈部。
陈单凌几乎在一秒间做完了这些,才道:
“这里就由你守着,我离开一会儿。”
“遵命。”
“…那就辛苦你了。”
“臣不敢。”
黑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台阶深处。
……
“汝岂敢伪为‘王’!”
“见汝,尚无需‘王’亲出。”
骸霜一改见到陈单凌血影时的从容,颇为狂躁地攻击着伪装成噬殷魔王的朽白。
紫黑色的霜雪凝结为冰,以骤雨之势、朝朽白体表席卷。
朽白此刻也不再用陈单凌的王息掩护,他黑蓝色的亡息化作棘刺,无谓身上的损伤、径直朝骸霜眉心刺去。
骸霜几番躲闪回击,朽白竟略落下风。
“哈啊————”
影契召出的黑红血影向骸霜长啸一声,骸霜的左脸骷髅出现裂缝。
骸霜因疼痛嘶叫,骨骼与皮肉间剧烈的撕扯感让他痛不欲生。
“你不配活着。”
陈单凌突然出现在骸霜近前,利爪距其皮肉极近。
“主人,其仍有用处,您莫要冲动。”
“呵……”
陈单凌冷笑,起身以“束”将骸霜行动禁锢,而后向朽白望来。
暴躁的情绪让他体表的王息破了几道缺口,露出了颈部的肌肤。
此刻,他颈部的封印纹不知所踪。
朽白暗惊,表面仍不动声色。
“事到如今,‘王’仍不愿以真容见臣一面?”
“吵死了。”
陈单凌一脚踏碎骸霜的头颅。
这一脚,任凭颅内的各种固体或液体溅上他,他也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
“要是有事找我,就好好说话。”
头颅刚刚恢复好骨骼的部分,陈单凌又再次踩碎,
“但我现在没心情。”
骨骼碎片重组又破散,这一过程持续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得以停歇。
固体与液体的混合物几乎弄脏了陈单凌的全身,只唯独没有血液。
朽白从一开始的惊讶逐渐变得习以为常。
这才是恶魔的行径,在魔界他早就司空见惯了。
“朽白。”
“属下在。”
“这家伙……还能活过来吧?”
“…是,您未下杀手,恶魔便仍可痊愈。”
话音刚落,陈单凌的手中已聚起王息凝为锥刺。
“主人,异变实验之试材极有可能均为此者命仆,若贸然处死,恐怕——”
锥刺却朝朽白的颊侧袭来。
“我知道。”
在接触朽白的前一瞬,锥刺消失。
朽白心知,这一刺所含的杀意绝非儿戏。
“呃呃——”
骸霜的头部,刚恢复到声带重生。
陈单凌再次踏下一脚,踩断了骸霜颈部与头部的连接。
王息在指缝穿梭,断罪草围绕骸霜生长。
闻到气息,骸霜反倒像是放心了。
“你们总是盼着‘我’回魔界来,有问过我的意愿吗?”
红黑相间的结晶连断罪草一同裹上骸霜体表。
裹缚刚刚过半,雪散、独留枯骨。
果然是假的…
陈单凌不耐烦地龇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