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沈珩之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有人对阿渊下逐客令,而且还是这么直白的逐客令。
试问,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谁还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赶璃王殿下走?
沈珩之心里对舒瑜的佩服又多了一分,他挑眉看向君离衍。
君离衍果然脸色一沉,他几乎是冷笑着出声:“舒小姐,你别忘了,这是本王的地盘!你现在住的,吃的,用的,都是本王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没有资格赶他走。
“呵,王爷,既然您提到这个,我就不得不说了。”
舒瑜看向沈珩之,“沈公子,劳烦告诉王爷,你方才去搜查屋子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沈珩之想起刚刚看到的情况,皱着眉头看向君离衍,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阿渊,舒小姐的屋内除一床被褥之外,什么都没有。”
君离衍神色不变,“本王说了可以保你饿不死,多的没有。”
“……”沉默的是舒瑜。
好半晌,她才认命般开口:“行吧,我也不强求。至于走不走的,这是你的地方,确实是你说了算。”
“所以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哼了一声,移开视线。
“那好,既然如此。”舒瑜捂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我回去睡觉了,你们自便。”
说罢转身就回了屋。
君离衍看着那扇关起的房门,险些要捏碎手中的玉扳指。
“哈哈哈哈!”沈珩之幸灾乐祸:“阿渊,你也有今天!”
君离衍冷冷瞥了他一眼,“回吧。”
……
二人走回书房的路上,沈珩之斟酌了会儿,开口道:“阿渊,舒小姐的丫鬟还找吗?”
他知道那小丫鬟消失不见肯定和舒瑜有关,但今天见过舒瑜之后,他突然不想告诉君离衍真相了。
就让两人慢慢玩吧。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如此有趣的事……和人。
君离衍听见沈珩之的话,沉默了半晌,“继续找。”
沈珩闻言有些惊诧地看向君离衍,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阿渊,你完了。
随即又收回目光,语气变得有些严肃:“阿渊,我建议你还是对舒小姐好一些。”
“毕竟,像舒小姐这样的女子,又是久病初愈,你这般待她无疑是辣手摧花。”
“珩之……”
“阿渊。”沈珩之打断了他,“舒小姐只需站在那,就会有无数男子挖空心思地对她好。”
“京城可是有许多青年才俊。”他又补了一刀。
“沈珩之!”
君离衍压抑着怒火:“她现在是璃王妃!”
“阿渊也知道舒小姐是你的王妃啊?”沈珩之笑了笑,“可你给她的衣食住行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君离衍深吸了一口气,“她是皇帝派来的人。”
“可如今没有证据表明舒小姐和皇帝私下有联系。”沈珩之顿了顿,“阿渊,会不会这只是一起单纯的赐婚?”
君离衍闻言,垂眸不语。
沈珩之见状也不出声,又走了一段路。
他轻轻拍了拍君离衍的肩,“走了,改日再来。”
“嗯。”君离衍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珩之走后,君离衍心中一动便要叫人,却想起谢律和谢言今早便被他叫去检阅玄铁卫了。
男人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
幽居阁。
舒瑜躺在灵阁书房的小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注意力却不在书上。
呼,总算是有惊无险。
幸好璃王没有发现那日的事,否则今天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
“好烦哦十二。”
舒瑜撇了撇嘴,“本来还想时不时溜出去玩的,现在看来,难哦。”
她不想在外溜达的同时还要担惊受怕的啊!
谁知道那男人会不会像今天一样,突然抽风搞突袭。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在空间里看看书睡睡觉来的快活。
可惜空间的瞬移功能可移动范围只有500米,这点距离根本不够看。
“瑜宝,好好挣钱吧。”十二温柔的声音响起。
舒瑜瞬间精神一凛。
对!好好挣钱。
只要挣到足够的钱,到时候她就带着月盈潇洒离开,影儿都不给那狗男人留一个!
想清楚后,舒瑜放下手中的话本子,走向不远处的书架。
-
舒瑜这边风波乍平,城东六街却在不知不觉间暗潮涌动。
东六街平时整条街的行人都寥寥无几,只有晨起或黄昏的时候才有一些外出或归家的打工人出没。
但是今日的东六街有些奇怪。
街上多了些走街串巷的行人,定睛一看,这些人都是城东六街的土着居民。
一间平平无奇的砖瓦房内。
七八岁的孩童打开窗户往外瞧了瞧,一脸惊奇地望向一旁的妇人:“娘,今日外面好热闹啊!”
好多婶婶,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妇人闻言,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板着脸开口:“夫子交给你的字帖临好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懒,快去!”
“哦。”
孩童悻悻地关好窗户,跳下板凳,乖乖去练字了。
妇人摇摇头,叹了口气,手中的针线又活络起来。
……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交谈声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房子的隔音本来就不好,妇人听出了这是她家邻居吴大娘和别人在说话。
心不静,这手中的针线也不听话了。
妇人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针眼,最终还是放下衣服和针线,站起身。
谈话内容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今儿个这么热闹,无非是因为街上新开的那间胭脂水粉铺子。
这本来没什么,这些年陆陆续续也有几家外来人在东六街开过铺子,但都撑不过一个月。
那日老郭把铺子租出去后,街坊邻居感叹老郭运气好的同时也不免同情了一把租铺子的人。
估计不是本地人吧,不了解行情就开门做生意。
仿佛预见了它的未来一般,这家胭脂水粉店对他们来说很快就失去了吸引力,大家唏嘘了一阵便各自散去了。
转折发生在舒月阁开门营业的时候。
妇人也是啧啧称奇,她第一次见有商铺开业这般草率。没有吆喝。没有到街坊邻居中间去宣传,甚至连店名都没有,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开起来了。
到这也没什么,众人还觉得老板不花功夫在上面是对的,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但是巧就巧在它开在了姜大娘家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