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几个小丫鬟一些赏钱,徐宁心底由衷佩服徐大彪。
这家伙,本来只要打二十板子就行,他一句“作为头领,没能保护好小姐,当责无旁贷,加倍受罚”,然后原定的二十大板瞬间翻倍,成了四十大板。
脸上昨晚被蛇傀打肿了的脸,肿胀还没消退,今早就打肿脸充胖子。
未曾想,才二十板子都不到,严重高估自己了的徐大彪,白眼一翻,径直昏厥过去。
“不出意外的话,等一受完刑,徐大彪这狗东西,第一时间就会跑来找我要伤药!”
徐宁收回视线,从屋顶上下来,心中暗戳戳想着,走进屋里。
将手伸进被褥,一把扯出还在里面睡懒觉的小家伙。
将之弄醒后,留了一纸书信,便带着小家伙离开了颜府。
事实正如徐宁所料想那般,徐大彪一受完刑,便叫人抬着,来到徐宁住着的这间院子。
一同带来的,还有一盆黑狗血,是由那个叫小顺子的年轻后生端着。
闹这一出,是徐大彪昨晚用了一晚上时间,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之前他就已经打算,要用黑狗血泼徐宁来着。
为此,还特意从法师那求来几张驱邪的符纸来,就是为留着等用黑狗血泼了徐宁后,要他真是妖魔邪怪变的,就准备用符纸来对付他。
怀疑徐宁是什么妖魔邪怪变的,徐大彪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实在是与徐宁相处这段时间以来,这小子身上发生了太多难以解释的事儿。
譬如那血蟒咬他们,一咬死一个;咬徐宁,却是反过来,一咬死一条。
徐宁啥事没有,顶多留两个牙印。
还有就是,那天晚上,他给徐宁拿来恭桶,准备让他解决,没想到,这小子菊花里居然会喷出墨绿色的气体来!
徐大彪想想都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再有就是,昨晚明明都是同在一间屋子里,小姐和自己都中了淫阳散的毒,唯独他一人跟没事人一样。
以上这些还只是徐大彪众多疑点中列举出来的部分,没列举出来还有一大堆疑点,全压在他心里。
于是最终酝酿出眼下这么场辨妖行动出来。
“等会儿进去后,小顺子你就看老子眼色行事。等到小顺子将黑狗血泼上去,要是老弟真是什么妖魔鬼怪变的,你们就掏出法师给的黄符,往他身上贴,都明白了没?”徐大彪面无血色,嘴唇惨白,环视身旁几人一眼,神色凝重,吩咐道。
跟来的几人面色紧张摸了摸怀里放着的法师给的那张黄符,触及符纸,方觉心安,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
徐大彪手里同样也有两张黄符,一手一张,被他倒扣在掌心之中。
待会儿准备给徐宁来个双龙出海,扭转乾坤。
“都打起精神来,给老子准备好了!”徐大彪紧了紧手里的黄符,深吸了口气,而后高声吩咐,“抬我进去!”
门敲了又敲,小顺子面色紧张举着装满黑狗血的铜盆,手都快举酸了,也不见门打开。
徐大彪也疑惑啊,这都什么时候了,睡懒觉也不至于睡到现在吧!
“难不成是在为昨晚没答应他条件,现在还在生着气?”徐大彪思来想去,试着推了一下门。
随即,便听得吱呀一声,门直接就开了。
徐大彪喊了几嗓子,见没人回应,于是就让人抬着,进了徐宁屋内。
几人里里外外找了一圈,连个人影子都没找到。
然后就有人开始猜测:“徐叔,姑爷提前得知我们要来对付他,该不会是害怕了,所以先我们一步逃了吧?”
徐大彪也是有些怀疑,难不成这徐大彪真是什么妖魔鬼怪变的不成,得知他们要拿黑狗血和黄符来对付他,先一步害怕逃跑了?
正想着这些,就听得有人找到一纸书信,拿了过来:“徐叔,我这边找到一封信,上面写着老徐收,好像是留给徐叔你的。”
徐大彪拿过书信,打开一看,里面信纸上所写,的确是徐宁的笔迹。
徐宁写的那张药方,他可是至今还保留着原件呢!
所以,认识徐宁笔迹并不出奇。
看完信后,徐大彪心中的疑虑如野火燎原,愈发旺盛。
甚至是都可以说是有些确信,徐宁一定是什么妖魔鬼怪变成的。
信上内容简单概括,大意如下:老徐啊,我知道你会来,所以给你留了这封信。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时间不固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昨晚跟你提的事你可别忘了,我回来之前一定要给我确切答复。还有就是,汐月要是在我离开这段时间有任何闪失,我拿你是问!
这本该是一封再平常不过的留言信,但出现的时间点有点不大巧合。
徐大彪刚想对徐宁动手,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妖魔鬼怪变成的。
巧合的是,徐宁却是在这关键点,留下这么一封信,突然选择离开。
在徐大彪眼中,这无疑是徐宁心虚的表现。看
“他定然是通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妖术,提前得知到自己带着黑狗血和驱邪黄符来这,害怕暴露,所以借口有事出去,避开自己。”
“打算等到风声过后,自己不再怀疑他了,然后再回来。”
……
“定是如此,他定是妖怪变的,怕了这黑狗血,所以先一步跑了!”徐大彪愤愤以拳击掌,暗恨自己怎么就不提前动手,让这妖怪显出原形。
也好让小姐亲眼看看,她所倾心之人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免得小姐深陷情网,无法自拔,日后会为这妖怪所害。
徐大彪已经开始对自己心中猜想信了七八分,甚至是自动脑补,拆解拼凑出一些所谓的根据来。
人一旦为自己心中猜测找到所谓的根据所在,他的思维便会如脱缰野马,沿着这一误区不断延伸。
越想越多,越想越岔,越想越信。
直至最后,即便没有确凿证据,也会歪曲事实,捏造出所谓的证据来印证心中的猜想。
徐大彪此刻的状态便是如此。
要想打破他这些不切实际的乱七八糟的猜想,眼下唯有徐宁现在就站在他面前,当着所有人面,被泼一盆黑狗血才行。
这一点,徐宁当然是无法办到。
此刻的他,已经离开了颜府,正往大舅在这江阴城的住处所在而去。
徐大彪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徐宁不知道。
反正这盆黑狗血注定是得泼在他身上,要不然,徐大彪到死都得用看怪物的眼神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