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骤然爆发的欢呼中,林家母子仍在聒噪:“要我说真正值得关注的是周意婷,那丫头运气真好,碰上个老眼昏花的评审……”
话音未落,裁判长钟仁已敲响铜锣。
顾渊整了整白大褂,在聚光灯下稳步走向诊台,背后大屏幕赫然亮起对决名单——顾渊VS张华。
大赛一触即发!
……
“全场的观众朋友们!”
红裙女主持挥动着手卡:“经过昨日的激烈角逐,我们迎来了更加精彩的八强争霸赛!”
身旁的西装男搭档默契接话:“据导播间最新消息,节目版权已引起周边多国关注,或许很快就能在海外频道看到我们的中医对决了!”
这番对话引起台下阵阵欢呼。
贵宾席上的九天集团代表露出满意笑容,当初以“振兴传统医学”为核心理念打造的这档节目,正在成为文化输出的新桥梁。
随着清脆的铜锣声响起,六位晋级选手依次登台。
顾渊站在队列末端,目光扫过观众席时,意外发现前排有个戴着棒球帽的熟悉身影。
根据抽签结果,他与张华的较量被安排在压轴场次。
当其他选手开始首轮比拼时,两人在候场区形成了微妙的对峙。
张华整了整刺绣唐装的立领,斜睨着正在翻阅《本草纲目》的顾渊:
“知道为什么把我们留在最后吗?组委会需要收视爆点,而我能给他们最完美的表演。”
见对方毫无反应,他索性转身撑住座椅扶手:“听说你最近在查三年前的医疗事故?
省省吧顾渊,当年我能让你背上黑锅,今天照样能让你在全国观众面前身败名裂。”
书页翻动的声响戛然而止。
顾渊合上典籍,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擂台上的刀光剑影:“你听说过吗?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他忽然转头直视张华:“你眼白发青,呼吸短促,最近没少用麻黄碱提神吧?”
张华猛地后退半步,左手下意识按住微微发抖的右腕。
候场区的射灯在他脸上投下摇晃的阴影,那道从颧骨延伸到耳际的旧伤疤突然变得格外刺目。
此时解说席传来惊呼:“出现了!百会穴飞针!”
沸腾的声浪中,顾渊起身整理袖口,月光绸长衫泛起流水般的光泽:“该准备谢幕了,张医师。”
张华抱臂冷笑,字字如刀:“我就要说!这次比赛定要让你颜面扫地!等林香玉看清你无能本质,离婚悲剧又会重演!想想那场景……”
他故意拖长尾音:“多难堪啊,顾渊?”
他紧盯着对方每个微表情,期待看到暴怒或乞求。
然而当他转头时,发现顾渊竟倚着墙发出均匀呼吸声,这戏剧性场面让张华瞬间破功,额角青筋暴起。
这般重要的决赛现场,对手竟能安然入睡?简直是对他最大的蔑视!
场馆内山呼海啸的助威声中,前两场选手吴信已斩获胜利。
当主持人宣布最终对决名单时,看台某处突然爆发出整齐划一的呐喊:“张华必胜!吊车尾滚蛋!”
坐在亲友席的钱瑞雪蹙眉转身,对着后座激动的人群轻斥:“公共场合注意素质!”
却在下一秒画风突变,双手拢成喇叭状高喊:“顾渊!让那个自大狂见识真本事!”
此刻候场区的张华整理着袖口,斜睨仍在补眠的对手冷哼:“装睡逃避?倒是个保全体面的好方法。”
说罢昂首阔步踏入聚光灯下,殊不知身后青年悄然睁眼,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钱家众人面面相觑,原本喧闹的赛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三百多名观众不约而同发现,参赛席上竟空缺着一个显眼的位置——备受关注的选手顾渊不知所踪!
主持人反复扫视候场区,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观众席间突然炸开张华好友胡浩的怪叫:“顾渊该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这句挑衅瞬间引爆全场哄笑,钱家亲友团集体涨红了脸,恨不得钻进地缝。
“小雪,这到底怎么回事?”
姬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
身旁的钱瑞雪攥紧参赛名单,指尖几乎要戳破纸张,焦虑的目光不断扫向选手通道。
转播镜头捕捉到评审团紧急商议的画面,导播手忙脚乱切换镜头时,后台突然传来工作人员憋笑的声音:“薛先生……薛先生您醒醒!”
监控画面显示,某位参赛者正蜷在休息室沙发里酣睡。
当睡眼惺忪的顾渊顶着鸡窝头晃进赛场时,十台摄像机同时记录下这戏剧性场面:
评审席茶杯齐齐悬在半空,主持人张大嘴巴忘了台词,观众席爆发出更胜先前的声浪。
“这小子……”
场外的肖菊扶着额头哭笑不得:“他居然真在后台补觉?”
钱家亲属们交换着复杂的眼神,既为这出闹剧尴尬,又隐隐期待反转。
原来前夜处理张一芬的突发事件直至凌晨,返程时妻子尚能在副驾小憩,顾渊却要强打精神驾车。
本就缺觉的他听着张华冗长的赛前宣言,竟真被催眠般沉入梦乡。
此刻面对满场嘘声,顾渊揉着发红的眼眶欠身致意,顺手将皱巴巴的参赛证别正。
对面的张华冷笑捏响指节,暗自发誓定要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颜面扫地。
当主持人重申规则时,没人注意到顾渊悄悄活动着脖颈——这场意外频出的对决,远比众人想象的更为精彩。
随着主持人哨声划破空气,竞技场瞬间被声浪淹没。
钱瑞雪指尖抵在唇边,目光如炬锁定场中那道慵懒身影。
林香玉下意识前倾身子,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医疗服下摆被攥出深深褶皱。
“顾渊,让我亲眼见证你的真本事!”林香玉无声默念,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观众席东北角的骚动格外刺眼。
顾山咬着雪茄无视周围怒视,身边站着的混混让抗议者只敢掩鼻侧目。
他吐出烟圈冷笑:“赔率1:7.8,今天非得让云城豪门跪着数钱!”
赛场骤起的惊呼声浪中,张华已闪电般完成三个病患的初诊。
评审席上的陈潘炔霍然起身,老花镜滑到鼻尖都未察觉——顾渊竟倚着立柱打哈欠,白大褂衣领还翻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