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也不禁泪流满面。
苏漓吸了吸鼻子,才发现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她眨眨眼睛,抬手擦了擦眼泪。
冀亭佑有些激动:“祖父能认出人了,那是不是就没事了?刘太医,你快看看祖父是不是好了!”
“诶,好好好!”刘太医连忙应答。
见此,冀亭佑连忙上前扶了国公夫人:“祖母,裴大哥,你们先起来,让太医给祖父看看。”
“好!”
二人让开了位置,刘太医上前,细细诊了脉,又观看了冀国公的脸色,再询问了好些问题,最后确认了才大喜道:“国公爷心中郁结已除,神智已然全然恢复,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众人大喜,纷纷面露喜色。
“太好了!祖父没事了!祖父没事了……”
冀亭佑一下欢呼起来,不一会又流下眼泪,扶跪在床前后怕道:“祖父,您吓死我了,还好您没事,以后,您可都要好好的……”
众人看见冀亭佑这又哭又笑的,都不禁摇头失笑。
冀国公宠溺笑道:“你这臭小子,也就这点好了,呵呵……”
冀亭佑吸了吸鼻子,又嘿嘿笑起来。
裴冀随即也上前唤道:“祖父。”
冀国公满脸欢欣应道:“好孩子,快,快告诉祖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既知道自己身份,怎么这么多年不曾来找祖父啊?”
冀亭佑眨眨眼睛看向裴冀,他也很好奇,裴大哥怎么突然就成了伯父的孩子了。
一旁的冀亭宣被一连串的事惊得早已不知作何反应了,转头才发现爹娘不知何时离开的屋子,他只能呆呆愣愣看着这一切。
这时,冀景旭和柳芙蓉也回来了,一进来便得知国公爷不但已经无事,更认回了亲孙儿,心中恨极,即便如此,还是强挤出笑脸假惺惺为国公爷高兴。
“爹,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柳芙蓉也跟着说道:“是啊,国公爷,夫君都担心坏了……”
冀国公向来不喜冀景旭这个歹毒的平妻,闻言也只淡淡嗯了声。
“国公爷,您已经无碍,那下官便告辞了。”
事关国公府私事,刘太医也十分有眼色提出告辞 。
国公爷这才发现刘太医在此,笑道:“刘太医,有劳你了。”
刘太医拱手道:“下官不敢……”
之后,国公夫人让人送了刘太医出府,又将所有下人都遣了出去。
正房大厅,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端坐上首,裴冀等人在两旁依次坐下。
国公夫人道:“裴冀啊,跟祖父祖母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那么多年也不曾来找我们相认啊?”
裴冀看向苏漓,嘴角轻轻抿起,眼神带着征求,好些事她比他更清楚……
苏漓看着他那表情不由好笑,转头对冀国公和国公夫人道:“此事,我比裴冀清楚,不若我替他说吧……”
冀国公和国公夫人看着夫妻两人这小动作,便知两人感情不会差,都不由为他们高兴,遂笑呵呵点头,让她接着说。
于是,苏漓便把当年冀景晟在苏家村与苏绾言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也把如何发现玉佩来历说了。
当然,没必要说的、不该说的,她都很自然略过了。
众人听后都不甚唏嘘,冀国公长长叹了口气,语气不自觉带着悲伤遗憾:“造化弄人啊,当年,晟儿原本该是要告诉我,他要娶亲的,可惜还没来得及说,他便离开了……”
冀亭佑劝慰道:“祖父,您就别伤心了,如今不是有裴,呃,有大哥了嘛。”
国公夫人也劝慰:“是啊,亭佑说的对,你啊,以后就别再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那不是你的错,咱们的晟儿若知道你多年来一直自责,指不定怎么伤心。”
冀国公点点头:“夫人说的是,以后不会了……”
他的晟儿有后了,这是天大的好事,他也想通了,以后不会再纠结往事了。
“对了,祖父,您还不知道吧,”冀亭佑想起裴昭和裴楚儿,痞痞笑道,“您如今已经是当了曾祖父的人啰。”
“对,”冀国公这才想起,他此前问过裴冀,知道他是有两个孩子的,不禁哈哈大笑,“裴冀啊,明日便带他们来国公府,让曾祖父见见他们。”
国公夫人对此并不知情,毕竟她久不管家,也很少见外客,此前也并没见过裴冀,更不知他情况。
遂问道:“好孩子,祖母还不知道,你如今有几个孩子啊?”
裴冀弯起嘴角回道:“我与阿漓,共育有一子一女,他们是龙凤胎,如今已经六岁了……”
“龙凤胎?”国公夫人满脸笑意,“龙凤胎好啊,呵呵……”
又问道:“对了,你们如今住哪?”
冀亭佑闻言笑嘻嘻道:“祖母,您肯定不知道吧,大哥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如今住在状元府里呢。”
那语气自豪得跟他自己考了状元一般。
国公爷不由好笑,笑骂道:“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瞧瞧你大哥,再瞧瞧你!”
冀亭佑半点不在意,他喜欢苏漓,也喜欢裴冀,知道他们突然变成了他的亲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哼道:“那是我大哥,我大哥厉害我为他骄傲怎么了。”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只有一旁的冀景旭和柳芙蓉脸色难看不已。
尤其是柳芙蓉,一想到刚刚苏漓说的,就是因为救了冀亭佑,才发现裴继的身世的事,她就气得半死,现下还不得不假装高兴挤出笑脸陪笑。
毕竟刚解过毒,冀国公坐着那么久也累了,国公夫人让人进来伺候他歇下。
见时候不早,又吩咐人去准备晚膳,随即打发了众人,只留了裴冀和苏漓在正房,又事无巨细问了关于他们的所有情况。
得知二人如今过得不错,国公夫人心中欣慰。
“过两日,等你祖父养好身体,再准备你正式认祖归宗的事。”
裴冀回道:“祖母,皇上刚派了差事,我后日便要离开京城,此事,恐要等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