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卫、御卫昨日开拔北上,共有四万五千人,预计沿途征调民夫三万人,协同运粮。
屈於菟所率领的屯卫等待中央军的到来,然后南下。
孟凡所统领的威卫则负责防守,作为侧翼和预备兵力存在,停驻在军营,顺便负责收拢后续的部队、向前线押送粮草。
这是三川目前的情况,唯一不同的点可能是,荥阳来了一个新校尉——陈平。
陈平拿着胡亥批给的五千两黄金,来到了这里,皇帝要求他辅助韩信、章邯,尽快平定三晋地区。
孙子曰: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
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而爱爵禄百金,不知敌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人之将也,非主之佐也,非胜之主也。
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
孙武向后人讲述了战争的破坏性和信息情报的重要性,在获取信息这方面,用间是重要手段。
因此,随着韩信部队的北上,一起同行的,还有三百名隐匿在暗处的猎戎兵。
韩信大军顺着大河前进,沿途派兵扫过河西地区,韩自垒惊慌之中,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跳反。
人在面临巨大诱惑时,总是容易失去理智。
韩自垒甩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河西临近三川,当时犹豫个锤子,站队赵国那不是纯粹找死吗?差点给人家当炮灰。
韩信留下两千精兵交由一名都尉指挥,合并河西郡的诸多郡县万余兵马,从陆路大张旗鼓的推进,并负责扫清河西郡内部两个不长眼的县城。
“诺。仆需要掩盖真实人数吗?”
“不用刻意去做,只需要大张旗鼓,吸引他们一定的注意力便可,四五万人的大军不好掩盖。”韩信交代道,防止他画蛇添足。
“我明白了,遵命。”
船队继续向前,进入河北地界后,弃船登岸。
韩信留下一部人马看顾后路,并伐木立寨。
安阳县还没有陷落,那里十分忠诚,先打下那里,随后建立运粮甬道,连接水道和安阳县城,就能形成一个稳固的进攻据点。
先行到来的斥候人员逐渐汇聚过来,向他禀报了看下附近的情况,同时早期埋伏在这边的猎戎兵少量人员,也派出了一位暗谍,与韩信同步了较为模糊的情报。
主要是人少,之前给的活动资金也不够,在邯郸巨鹿等地活动的成员没有渗透太深,只给出了一些公开的最近信息。
“邯郸已经在集合兵马,所以他们知道我们来了。”韩信道。
司马南光:“应该是的,不过迁都是什么意思?他们不在邯郸了?”
“哼,狡兔三窟,一群无胆鼠辈。”卫俊点评道。
“老规矩,司马兄领快马骑军北上,堵他后路,我带兄弟们正面压过去。”韩信道。
“好,南方就他们一支部队吗?”
“前锋斥候是这么汇报的,具体如何也说不准,你小心一些,不行就撤,注意与主力部队的信息传递。”
“诺!末将领命。”
司马南光快马疾进,率军转进如风,很快就插进了李众部与邯郸的中间,距离李众部十五里。
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哪里?!”李众愤然起身,可能是怨恨己方斥候不给力。“北边儿怎么会有秦军!不是说在河西吗?”
“都尉,应该是从大河来的,咱们怎么办。”李众的同乡兄弟问道。
李众按刀而立,看了同乡一眼,对斥候询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没看太清楚,马匹扬尘太大,至少有大几千人吧。”
“大兄,这是要断我们后路啊。”有亲卫急了,赵军成军时日尚短,同乡、宗族等血缘关系的烙印很重。
李众怒道:“我知道!别吵吵!”
他又问道:“你看清楚了,是秦人?”
秦人为什么不来支援安阳?他就不怕城破了吗?
“校尉,咱们为啥不直接去安阳啊?”队伍里的二五百主问道。
司马南光领着众人停下后,旁若无人的开始伐木立寨,喂养马匹,准备住这儿了。
“军令如山,按着征东将军的命令做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诺。”
韩信所领的部队安安稳稳的前行着,马队很快,他的步兵大概得走两天多。
安阳县在他眼中也是棋子,虽然韩信很想拯救赵临江,但军事任务大过天,如果将安阳县士民百姓的重要性排在消灭敌军之前。
那就极有可能造成比较坏的结果,无法有效消灭敌军有生力量,或者对面坚持到支援赶来,形成长期拉锯战。
安阳本来就是个饵料,现在不过是多当了几天,苦一苦百姓,骂名我来担。
如果城真破了,那他会替他们报仇的,一个刚刚被攻破的县城,不难打。
翌日。
李众所部逐渐收缩,砍柴、巡逻、挖沟的人数都在减少。
“大兄,东边也来人了,咱们不走真有可能被一兜子网住。”亲卫想活命。
“撤退不是那么简单的。”历史上多少次撤退都演变成大溃退。
“而且,信都和邯郸没有新的命令,也许广武君正在增援的路上,坚持一下就有希望。”李众不想临阵脱逃,他又道。
“哎呀大兄欸,你想想咱们为啥起兵,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吗?拼什么命啊是不是?”
“胡言乱语!广武君年少有才,广有威望,这赵国一时半会灭不了。况且,真跑了,我能有什么好结果?人家可能斩我的脑袋来祭旗!”李众瞪着眼睛,针锋相对。
“那大兄再想想吧,东边新来的有多少人您知道了吗?”那人先软了下来。
“不知道,斥候没临近就被杀了,没看清楚。”李众也很无奈,有些疲惫的扶额说道。
李众不能走,他的家人全在信都,就这么随便走了,他们都得死。
但是兄弟们的心情也得安慰一下,于是李众道:“不要着急兄弟们,咱们好歹有5000人呢,不是那么好打的。”
“另外,新的斥候也派出去了,如果人数特别多,咱们就连夜撤退,相信广武君能够原谅咱们、体谅咱们。”
“还有,不要出去乱讲,暂且封锁消息。谁要是管不住嘴,造成了军心浮动,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诺。”亲卫同乡们拱手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