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迷先是揉了揉眼睛,假装还没睡醒。
紧接着便瞪大眼睛,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你说什么?关忘忧睡了你大女儿?!”
“难道老夫还能撒谎不成!”李老爷表示很气愤。
“那此时他人呢?”苏迷又问。
李老爷提起这个,更是气到不能行:“那个小兔崽子,被我打着打着打跑了。”
苏迷“哦”了一声,随即高深莫测地道:“这件事,暂且放放,我先去看看你家大女儿,总觉得她身上,还有鬼怪未除。”
李老爷来此,一半便是为了李渲的事。
如今听苏迷这般一说,连忙带她来到了新房。
苏迷刚走进去,一股子特别熟悉又难闻的味道,窜进鼻腔。
那味道显然属于关忘忧,苏迷又在猜想,这关忘忧到底是什么东西,体-味怎会这么臭?
来到床榻边,便见一身凌乱不堪的李渲,以及神志不清的李雪娥,怔怔坐在角落里,揪着自己的头发。
苏迷当即拿出一张符篆,贴在她额头上,出声问道:“昨晚怎么回事?”
李雪娥蓦地回神,看见苏迷的时候,连忙大声哭嚷起来:“法师救救我,我姐疯了,她把我绑起来,要我看着相公跟她做那种事呜呜……。”
苏迷拍拍她的肩头,将她扶起来,让丫鬟将她带出去。
紧接着,再次拿出符篆,念出咒语的同时,满脸凝聚黑气的李渲,突然发起疯来,使劲扯着身上的衣衫,口中不停念叨着:“妹夫,过来啊,睡-我啊……。”
苏迷挑眉看向李老爷:“你看到了,这不是关忘忧的错,想来是你大女儿身上,那附身的艳-鬼所致。”
“你当初不是除了她么,为何她还能出来作怪?”李老爷将事情向苏迷身上一推。
苏迷勾唇笑道:“这便要问问你大女儿,为何要以身养艳-鬼了?”
当初她符篆一出,那女鬼确实没了踪影,但李渲的行为举止,却令人有些生疑。
若不是夙熠昨晚跟她说,李渲身上的那样东西,可以掩盖鬼气,甚至是养鬼,她还不知道那东西,竟然如此神通。
“以身养鬼?”李老爷不敢置信看向李渲:“渲儿,你——当真拿了玄天鼎养鬼?”
李渲一听玄天鼎,神智稍稍恢复了些,立时流下了眼泪:“爹爹从小对我寄以厚望,渲儿亦是无奈才想出此法,谁知却所艳-鬼所噬,才铸成大错,害了咱们李家,爹爹您一定要原谅渲儿啊……。”
李老爷重叹一声。
正要说些什么,却见苏迷抢先开口道:“那物是极其不祥之物,得之应弃之,你李氏家族兴亡,全是那物惹的祸。”
李老爷戏仔细想想,确实在得到那物之后,李家的生意,便开始衰败。
于是他看向苏迷:“法师可有法子解除此祸?”
苏迷不答,只是沉吟着,显得很是为难的模样。
李老爷连忙追问道:“解此祸可是对法师有影响?”
苏迷重重颔首:“若解此祸,且不说要本法师收了此物,还要替你李家挡灾挡祸,这实在是……很为难我。”
这边话音未落,只听见“噗通”一声,李老爷直接跪了下来:“求求您了法师,救救我们李家上下几百余人,若是日后您的后人,有任何的困难,我李家人绝对鼎力相助。”
苏迷眉心倏跳,差点便要骂人。
妈蛋,他这是在咒她早死么?
但想着还是将东西拿到手再说,于是故作一横心,便答应了他:“好罢,我答应你便是,快快起来说话。”
“谢过法师,法师真是菩萨心肠。”李老爷再三感谢。
苏迷来到李渲身边,张口咬-破两指,口中念出咒语,便将两指触及李渲的眉心。
紧接着,通体黝黑的玄天鼎,从她眉心之中,渐渐隐现而出。
苏迷快速拿出乾坤袋,便将玄天鼎收入其中,同时在李渲眉心贴上一张符篆。
而原本鬼气凝聚的脸,渐渐变为正常的肤色。
下瞬,苏迷故作浑身无力,晃了晃身子,同时嘱咐道:“七日之内,绝不能让她触碰阴寒之物,否则救她全当白救了。”
“多谢法师。”李老爷连忙吩咐家丁,让他们将苏迷送回屋去。
苏迷摆摆手,便直接告辞:“本法师要尽快将这玄天鼎炼化,今日便不再打扰了。”
李老爷一听,也没有挽留,径自吩咐管家取了几千两银票,当作补偿费,便将苏迷送出了李府。
苏迷拿了银票走出大门,拐歪来到巷子口时,那里已然有人架着马车等候。
“嘿嘿嘿,到手啦。”
苏迷笑嘻嘻走过去,来到夙熠身边:“那老道士呢?”
“马车里。”夙熠薄唇轻启,回答她的同时,定定看着她:“谢谢。”
苏迷一听,立马不乐意了:“咱们俩睡都睡过了,说谢谢太客气,比起谢谢,我还是喜欢你说爱我,来,说一个给我听听。”
夙熠怔了怔,脸色微微发红,紧紧抿着唇,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
苏迷轻叹一声,单手勾住他的脖子,便狠狠亲了他一口:“得,不说便不说,别人见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走罢,咱们去下一站。”
夙熠一瞬不瞬看着她,眼眸闪过温柔的光芒。
他伸手将苏迷抱上马车,与自己同坐,驾着马车便来到凤城最大的客栈。
夙熠撩开马车的幔帘,对着关忘忧一拂袖,关忘忧便幽幽转醒。
但见关忘忧摁了摁眉心,在一阵头疼欲裂中醒来,看向苏迷越夙熠两人:“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小心病倒昏迷了,你的徒弟好像也与你走散了。”苏迷撒谎不眨眼,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关忘忧起初还有些不习惯,但紧接着便习惯了。
却见苏迷复又冷着脸,不耐地道:“所以赶紧起来,下马车,谁有那么多时间等着你,快点滴。”
说完,苏迷背起包袱,拉着夙熠,下了马车,便走进客栈里。
结果到了账台,正想订间上好的客房时,无意间一抬头,却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楼上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