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只剩下走廊上的灯笼,被风吹了吹,左右摇了摇,灯光晃动,恍若波光粼粼的湖面。驿馆里的人都睡了,大部分人的房间内灯都灭了,唯有夏侯珏的房间还是灯火通明的。
夏侯珏已经和衣躺在床上了,夏侯珏耳朵灵敏地动了动,窗户边上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夏侯珏从床上坐起来,手放在了枕头底下,摸着匕首,警惕地看向窗户的方向。
滕子敬推开了窗户,溜进了夏侯珏的房间。
夏侯珏眉头微微一皱:“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滕子敬:“属下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跟您说一下,我无法安睡。”
“什么事?”
“当时从地窖跑出来的时候,我问郡主有没有什么防身的本领,郡主说吹口哨,属下本以为郡主是在开玩笑,但后来郡主真的吹口哨了,引起了马棚里的马嘶鸣,但郡主口哨停下来的时候,马便被安抚下来了。此事,属下觉得甚是奇怪?”
“你想要说什么?”
“不知道王爷记不记得半年前有一个让江湖人对无忧郡主趋之若狂传言,说无忧郡主可以号令百鸟,属下认为,这或许不仅仅是传言,而是现实,郡主或许真的有号令百鸟的能力,甚至能够号令马、牛、羊等。”
“此等鬼神之说不可信,郡主生长在大将之家,会一点驯马的本事也不足为奇,如若你真的好奇那个传言的真实性,有空便去调查一下吧,切莫沉迷而耽搁了重要之事。”
滕子敬一脸不得劲,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吗?
滕子敬:“属下知道了。”
滕子敬:“王爷,关于这次奴才市场的案件…”
夏侯珏:“此处人多眼杂,其他事项等回京了再说。”
“是。”一闪身,滕子敬便从窗户离开了。
……
状元等人脱险回京,穿上了礼部准备的官服,骑着高头大马游街,一直跪在宫门前的学子这才起来了,看到状元风光进城,寒门学子的内心再次热血沸腾起来。
皇帝对群臣的解释:“状元等人接受了朕的任务,潜伏在人贩子窝点中,收集证据,以求能破案。”
“如今案子告破,贤王携同状元等人已经回京。礼部尚书。”
“臣在。”
“恩荣宴准备的怎样了?”
“一切准备妥当,时间定在三月三十。”
“甚好。”
“众爱卿还有本要奏吗?”
“退朝吧。”
……
定北王府,上官家会议堂,此时上官家的在京城内的所有男丁都聚在了会议堂内。平西王一家子已经回西疆了,上官如切回北疆了,镇南王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回南疆了,这几人都没有出席这一场会议。
上官平:“针对这一次的状元失踪一案,你们认同长乐的推测吗?”
众人一阵沉默,想来是认同的,上官平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没有别的推测,那便按照之前安排的去部署,尽快将这个卖国贼给揪出来。”
“是!”众人异口同声道。
上官平:“老三,让南疆那边的探子调查一下南越国是不是在研究针对我大夏国人体质的毒药。还有将这几年南疆的人口买卖记录都调出来,看看这些人如今在干嘛,他们的身体有没有异况。”
镇南王:“是,父亲。”
上官平:“老大,既然你如今被留在京中,那你便负责调查京城里面的人口贩卖。”
定北王:“是,父亲。”
上官平面露担忧的说道:“最近圣上对我们上官家的态度有所变化,似乎对我们的忠心产生了怀疑,所以,你们以后行事都注意了。”
上官平不当定北王之后当过几年的摄政王,那是因为先王不放心幼子继位,所以让上官平辅佐一二,而上官平也尽忠职守,等到皇帝能够处理政事便立马还政于皇帝,正因为如此,皇帝对上官平除了敬重,还有感激。
也正因为上官平当过几年的摄政王,所以上官平对朝政大事甚是了解,也能分析出皇帝的内心想法。
上官平:“我们上官家一直驻守边疆,只对军务熟悉,却不了解朝堂的运作,这于我们很不利,手握兵权,却不懂为臣子之道,迟早是会被皇帝厌弃的。”
上官平:“如今的局面,对我们上官家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皇上将我们拉入了朝堂,却不给我们实权,而状元一案上,贤王将我们拉入局中,让皇上开始任用我们上官家人,让如琢在兵部建立的威信,也让我们在朝中诸事的决策上面,有了一点实权了。”
上官如琢:“爷爷的意思是这贤王还帮了我们一把,是吗?”
上官平点点头:“看上去是如此的,只是这贤王…”
上官如琢:“爷爷是怕贤王在利用我们对付安国公。”
上官平:“我们已然入局,以后行事不要太过张扬,我们上官家是时候要收敛一点了。”
“知道。”
上官平:“对了,从奴才市场里查获的账本里面记录了长乐经常去的那家玉人馆,玉人馆的老板经常从奴才市场里面买人,要是奴才市场跟南越国有交易,那么南越国也有可能将细作通过奴才市场运进大夏国。南越国的目标只有我们上官家,所以长乐从玉人馆赎回来的人,都一一查清楚了。”
“身份查清楚之后,若真有细作,不要轻举妄动,留着他们,将假的情报传过去给南越国。”
“是。”
上官平:“今日的会议就讲这些吧。没有别的事情,那便各自去忙吧。”
定北王:“父亲…”
“老大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定北王:“皇帝已经开始猜疑我们家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要提前做准备?”
上官平深深地凝望着定北王,定北王也毫不认输的直视上官平的打量。
上官平:“老大,我们上官家的祖训是什么?”
定北王:“冠以上官姓,护夏国山河无恙,佑百姓福泰安康。”
上官平点点头:“你记得就好,有违祖训的事情不要做,至于你打算怎么保全上官家,那都是你这一任家主的事情。”
上官平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能谋反,也不能挑起争端引起百姓生活动荡,只要不违背祖训,定北王怎么做,上官平都不会管。
定北王拱手:“儿子知道了,父亲早点歇息,儿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