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中央,苏可卿一边与席白城共舞,一边努力争取与他合作。“席总,以上就是我们公司的情况,我绝对没有夸张!虽然想和‘天逸’合作的大公司很多,但‘东升’绝对最有实力,而且我们真的很有合作的诚意,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早就听说苏小姐是个女强人,今天算是领教了!在晚宴上讨论合作案,是你一向的作风吗?”席白城一脸亲和的微笑,显得非常易于亲近,笑容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很容易让对手放松警惕。
“抱歉!实在是因为你的时间太难约了,所以不得不……”
“我明白!只是,你刚刚光是数据上的错误,就有三处,你之前也犯过这种错误吗?”
“错误?”苏可卿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回想了一遍,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确实报错了两个季度的增长率,但也只是零点零几的差错,没想到会被他察觉。
“虽然我们没谈过,但你交给助理的数据,我已经看过了。你刚刚报的,与你提交的数据不符!”
这让苏可卿很窘迫,在谈生意时出现数据错误,绝对是大忌,并且会让对方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甚至对整个公司的信誉度都会产生不良影响。
“对不起,席总,我刚才只是一时着急说快了。但请你相信,我真的在这次的合作案上花了很多精力,并且我们公司也很有诚意和贵公司合作!”
相对于她的紧张,席白城完全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微笑着安抚她。“放松,我没有其他意思!你们公司的诚意,已经体现在你的报告上了,这一点我丝毫不怀疑。只不过,你不是因为一时着急才报错数据吧?你脑中想的,一直是另一件事?”
苏可卿想否认,可以一对上席白城那双含着笑意却深邃漆黑的瞳孔,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否认。他的眼睛太锐利了,就像一只狼,或者危险的猎豹,任何细枝末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何况是撒谎。
并且,在他含笑的注视中,她的心跳慢了几拍,喉咙无端干涩。
她知道,这一心跳加速是因为他的魅力。除去财富与光鲜的衣着,席白城本人就是一个巨大的磁场,浑身散发着男性最原始的魅力,任何女人都难以抵挡,即便是她。
苏可卿定了定神,努力以冷静的态度面对他。“你……和叶小姐是什么关系?”刚刚就是因为一直纠缠这个问题,才导致她频频出错。
“苏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的私生活了?”席白城好笑地问:“我和她的关系,令你如此困扰?该不会,你爱上我了吧?”在她着急解释前,他先一步道:“我倒是无所谓,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抢别人的女人,只不过景医生应该会很伤心!”
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苏可卿还是难以自持地被他这个玩笑撩得双耳发热。“席总,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过问你私生活的意思!”
“那么,你的关注点在于叶茵?”席白城眼神更深了,“说起来,上次在令尊的大寿上,还遇见过她,再加上苏小姐这么关心她,看来她和苏家关系很亲近?”
“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也值得苏小姐这般上心?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苏家的私生女……”
苏可卿的手猛地一抖,跳错了一个舞步,险些踩上席白城的脚,慌乱地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席白城稳稳扶住她,牢牢掌控局势,“没关系!看来,我猜对了!”
苏可卿想否认,可她很清楚席白城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在没有根据的时候胡乱猜测。他会这么说,代表他已经查清楚了一切。与其否认后被他拆穿,倒不如选择沉默。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不便向外透露,既然席总已经知道了,希望能够保守这个秘密!”
“自然!更何况苏小姐都亲口说了,我更会守口如瓶!”
“另外,我还想拜托席总,离小茵远一点!”苏可卿是鼓起很大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她知道这样说,很可能会惹席白城不高兴,影响公司的合作。但身为姐姐的天职,还是让她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妹妹。
“席总有过很多女人,以后也会有更多的女人。无论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找到。但小茵不同,她涉世未深,还很单纯,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因此,希望席总能高抬贵手,放过小茵!”
“放过?”席白城忖度着这个词,揶揄。“苏小姐不认为这个词用得太严重了吗?鄙人是花名在外,但一向很尊重女人。合则聚,不合则散,从来不强迫任何人。苏小姐这么一说,倒好像我是辣手摧花的恶魔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以席总的身家地位,大可以找更好的,没必要和小茵纠缠!她还小,不懂事!”
席白城赞同地点头,“她确实不懂事!但保不准,她的‘不懂事’在我看来,是最可爱之处,我偏偏喜欢她的‘不懂事’。”
“你——”
“苏小姐有多余的心思,不如多操心自己的男友!否则,连怎么失去他的,都不知道!”
苏可卿有点恼了,“谢谢席总关心,我对威廉以及我们的感情,绝对有信心!”
“那是从前,谁能保证以后他身边不会出现另外的女人,吸引他的注意力……”席白城有意瞟向叶茵的方向,舞池中,她和景泊共舞,贴得很近。她的脸颊如三月的樱花,微微透出粉嫩。
少女的娇羞,在他眼中,稍稍有那么些许刺眼。
讽刺地想,她还真懂得利用机会!
苏可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共舞的两人,蹙眉。难道席白城口中“另外的女人”,指的是小茵?她确实很少看到小茵如此羞怯的神情。
但,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小茵怎么会喜欢景泊?即便她喜欢他,景泊最爱的也是自己,不会变心。
她应该对他们的感情有绝对的信心!
叶茵本来就不会跳交谊舞,加上对象是景泊,更是不知所措,同手同脚,而且多次踩中景泊,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景泊感觉到她的腰绷得很紧,一再提醒她放轻松,但并没有太大效果。
几番下来,快将叶茵累垮了,更重要的是,她难以负荷这种紧张,主动提议放弃。“我真的不会跳舞,还是到旁边休息吧?不然你的脚会被踩肿的!”
“没关系!刚开始跳舞,总是难免有些同手同脚,一支舞下来,会好很多!”
叶茵暗自嫌弃自己笨,同时又为他的温柔感动。“你的脾气总是这么好……不像我,太急躁了!”
景泊温柔微笑。“事情总要慢慢解决,而急躁没有任何帮助,不是吗?”
她苦笑,“如果我能有你的心态就好了!人和人之间毕竟不同,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那么淡定!至少,我做不到!”
但凡她能稍稍冷静一些,就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笨拙,屡屡犯错。犯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担心他因此看透自己的感情。那份卑微的感情,她只想一直藏在心里,永远永远藏在心里。
景泊思量了一阵,终究没能忍住,问道:“你考虑调回医院吗?只要你同意,院长那边我会和他协调,相信他会同意!”
“不用了,我不想麻烦你!”
“不麻烦!”景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坚持,总之就是希望她能回来工作,希望一切能够像从前那样。这种坚持,对生性淡薄的他而言,非常不可思议。
他习惯了按照规定走,而主动与院长协调,是违背规定的,他深知这一点。只是,为了她,他愿意尝试。
“如果你是因为怕我麻烦而拒绝,真的不需要!这原本就是双方协定……”
“景医生!”叶茵打断他,诚挚地笑道:“我很感激你!但是,真的没必要!虽然是被降职为护工,但也是我心甘情愿接受惩罚,我是在替自己惹的麻烦赎罪。我不能一声不响丢烂摊子,就这么逃之夭夭!在这件事上,我必须负责!”
景泊仍想劝服她。“可是我相信,这一切都是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总之这就是我的决定,就像我当初申请调到学校一样,都是我考虑清楚后的决定!”
“……是因为我吗?”景泊知道不该这么问,却仍忍不住。“我能感觉到,你申请调职,与我有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不再像从前那般坦率!”
叶茵轻轻吸气,又何尝不无奈?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这个问题,别再问了,好吗?我只想跳完这支舞!”
她眼中的请求,令景泊动容,唯有点头,没继续追问。
闻着他身上的清香,感受着他手的力道,他的肌肤,他血管的跳动,叶茵发现自己对这一切都难以抵挡,很难控制自己不陷进去。她很想轻轻依入他胸膛,哪怕……只是靠得更近一些。
可是,她没有!
残酷的现实无比清晰——这个男人,不属于她。而她,不愿当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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