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青州郊外,一处大山旁。
城隍庙里
一个老婆婆抱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孩子跪在城隍像前。
离老婆婆远一些的地方,一对年轻男女忧心忡忡。
“老公,你说这真的灵么…”
那年轻女孩担忧的问道。
“唉,医生说可能诡气入体了,现在开车去新天局根本来不及,只能听医生的来这试试了…”
那男子神色尽显无奈。
话音刚落,那老婆婆已经抱着孩子开始拜眼前的城隍像。
拜完的瞬间,孩子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仿佛被什么东西安抚。
那老婆婆摸了摸孩子的头,神色大喜,转身对着两人道:“我宝贝孙女退烧啦!”
闻言,两人皆是大喜。
随后,老婆婆又虔诚的拜了拜眼前的城隍像,随后上了几柱香。
那对年轻夫妻也轮流跪在城隍像前拜了拜,神色尽显恭敬。
几人离去时,老婆婆口中念念有词,在低喃着什么。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燃烧着的几柱香上的轻烟,缓缓向着城隍像飘去。
然后,渐渐消失。
一处未知的空间,一处古朴的大殿里。
一道声音传出。
“我…是谁?”
是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他坐在那大殿中的主桌前。
那主桌上,摆放着一些简单的书籍,还有些文人笔墨。
他静静的坐在那桌前,身影虚幻,眼中满是茫然。
突然,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气息自殿外飘来。
他虚幻的身影渐渐凝实了些。
“青州…城隍…”
“我是,青州城隍…”
他像是记起了些什么,自言自语道。
记忆渐渐回归,他想起来了。
他叫时青天,青州城隍。
“我…没有死去么?”
他低声呢喃道。
蓦然间,他的眼眶红了。
但他笑了,笑的很开心。
“青州还在…还在…”
他流着泪,呆呆的向外看去,遥望远处的那座城市。
“百姓们…没有忘记我…”
他呢喃着,嘴角尝到些甜味。
是泪。
时青天发着呆,他在回忆过往。
—(此特殊篇主角使用第一人称)—
(我=时青天)
我出生在青州附近的一处乡村,从小无父无母,吃着百家饭长大。
名字是村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帮我取的。
乡亲们很好很好,待我如亲子一般。
甚至还一起出钱去供我上官府开办的乡学。
后来,我也不负众望,学有所成,在青州考上了一个小官。
离乡任职那天,乡亲们很开心的来送我,给我塞了很多特产。
我笑着全部收下,庄重的向乡亲们告别、发誓。
我说,我会当一个好官。
我也办到了,爱民如子,鞠躬尽瘁,为百姓奉献一生。
我成了青州县令,乡亲们口中的青天大老爷。
我没有变,只是能做的事情更多了。
后来,我寿终正寝。
下葬那天,万人空巷。
整个青州的百姓全来了,他们哭着,哽咽的说着青天大老爷慢走。
后来,我被‘地府’选中了,成为青州城隍,护佑青州众生。
我一直在。
在护佑着他们。
令人高兴的是,后来继任的县令皆是以我为目标。
一举一动皆为民。
那段时间大概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看着青州风调雨顺。
看着青州官民亲近。
看着青州百姓安乐。
百姓们没有忘记我,在我死后,每年都有无数百姓前来祭拜香火。
我也时常出手,为百姓消灾去病。
后来,世界好像变了。
天地间多了一丝莫名恐怖的气息。
鬼怪在渐渐消失,然后出现了比鬼怪更邪异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上报阴曹司,但阴曹司没有回应。
那些邪异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强,甚至有的已经能够斩我座下阴差。
我只得亲自出手斩去。
但尽管如此,夜晚依旧变得越来越恐怖。
那些东西在夜晚尤为活跃。
而且模样诡异,实力恐怖,能力邪异无比,绝非官兵可挡。
我无奈,每天日落后皆带着座下上千阴差亲自出庙巡逻才勉强保证了青州城内的安全。
青州城外,我已经渐渐无暇顾及。
那个老东西没有来找我下棋了。
因为他也忙,忙着保护山民的安全,忙着帮山民肃清那些邪异的东西。
他那地方也不小,估计得把他累的够呛。
有一天,其他地方的城隍求援了,收到消息后,我急忙带着座下阴差赶去。
但片刻间我却已浑身冰冷。
那里一片死寂,城隍与其座下阴差早已不见踪影。
整座城池被一阵诡异的大雾笼罩,其内尸横遍野,邪异之物无数。
我颤抖着退回青州,心中是对未来的一片迷茫。
世界变了。
地府已经没有任何回应,就像消失了一般。
甚至,我尝试上报天庭也了无音讯。
我找到了老东西,把那座城池的惨状与前因后果告诉了他。
他也吓了一跳,眼神惊骇。
后来,他为了保护山民的安全,思索再三后让他们集体迁入青州。
然后那个老东西也入驻青州。
他虽是山灵修炼成精,却是自由自在,实力恐怖,并不受山的束缚与影响。
老东西座下有些草木妖精,能察觉那些邪异东西的气息。
于是,他将那些草木妖精分布在城墙上和城内各个地区。
有老东西在,我终于安心了不少。
但城内的气氛却越来越冷。
百姓们不是傻子。
见城隍大人与其座下阴差每日在城内频繁巡逻便已知那些近年来出现的邪异东西不简单。
城外面的世界也变了,变得恐怖,变得混乱。
已经有几年没有政令下达到青州了,其他地方也几乎没有人来青州。
出去的人也没有再回来过。
青州似乎已经与外界断了联系。
我想,我要保护好他们。
哪怕代价是,去死。
外面的世界渐渐不复往日晴朗,开始有灰雾渐起,天上的大日也变得越来越昏暗。
那种邪异的气息越来越多,开始变得无处不在。
老东西过来找我了。
他一脸沉重。
他说,世界最根本的东西在变化,在被污染,在被侵蚀。
所以,天庭呢,地府呢?
他们去哪了?
我不知道,我心中一片恐惧,什么也不知道。
我不怕死,我只怕百姓们被那些邪异的东西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