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修改 第一百二十八章 面具鬼还是鬼面具？
阎姓神婆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一半，她也不是个喜欢拖沓的人，径直就朝着殡葬用品门面外走去，而涪城区灵异分局内则是一片静悄悄的，殡葬用品门面外月明星稀，清冷一片。
但阎姓神婆就这样打着手电直接离去了，她已经不再年轻稠丽的面容上也是露出了一丝久违轻快，阎姓神婆年轻时确实是颜色好，但在亘古就竞争激烈，内卷严重的灵异圈中实力才是大多数驭鬼者的毕生追求。
再好看的面容，丰盈的躯体对于那些被厉鬼本能经年累月影响，失去大部分人性的强力驭鬼者而言如同空无一般。
而且又因为驭鬼者本来就是一个短命的职业又来钱渠道多，很多驭鬼者其实该享受早就享受过了，但大多驭鬼者贪图的享受其实并不是为了真正的快乐，从这些“廉价”的享受里驭鬼者也难以得到真正的快乐，厉鬼复苏的死亡危机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一直悬在他们头顶。
并且这种死亡的危机不仅仅是针对于底层驭鬼者而言的，哪怕是作为二流甚至是半步一流驭鬼者这样实力强劲的存在都是如此，而驭鬼者之所以会去追求实力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如此，非常强的驭鬼者不一定活得久，但可以说实力不够强的驭鬼者绝大多数都是活不到那么久的。
或许有人会说为什么那阎姓神婆和吴麻子就能够和曾经时代的一流驭鬼者一样活那么久呢！但这是要就事论事的，华国灵异圈中有潜力的驭鬼者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其中能够活个二三十年，不，就不说二三十年这么久，能够活个十年八年，甚至是三年五年的驭鬼者都少之又少。
而这是为什么呢？你要知道，绝大多数不能变现的天赋它就是没有价值的，或许说是价值很小的，其实这是可以说得绝对一点的，但是大部分都人都不喜欢骨感的现实，残酷的真相。
所以就说得委婉一点，不能变现的潜力就是价值相对小的，甚至于说是不如阎姓神婆有个考虑周到的好爹，不如自诩禀赋非凡但实则只是运气逆天的吴麻子。
吴麻子作为当初那一辈里最年轻最有潜力的那一批驭鬼者之一，早早地就晋升为了二流驭鬼者，但这其实和他本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他所驾驭的那三只其实要是给到别的驭鬼者只会过得更好，实力更强，就比如要是把那三只鬼给阎老鬼，给陈石，或是说给向荣都要比给只知道明哲保身缺少魄力的吴麻子要好，并且还不是好一星半点，是好很多。
灵异罗盘甚至是说可以给驭鬼者指引下一块合适灵异拼图的方位，这都不是说给驭鬼者点线索或是蛛丝马迹这么简单了，这是把有价值的情报给送到驭鬼者嘴边了。
但吴麻子就是怕死，就是优柔寡断，明哲保身，说难听点就是蠢得不行，而且还是又蠢又懦弱的那种，驭鬼者本来就是短命的职业，他拿到了三只适配性如此之高又完整程度不低的厉鬼，却还是在后面的十多年里无所作为。
不要说光看吴麻子是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觉得他身上是有一点优柔寡断，过于明哲保身的缺点。
但其实是他身上的缺点是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同期的一开始起步都不如他的阎老鬼都超越了他，并且这还是为阎姓神婆准备了一条长久后路的情况下。
虽然说吴麻子的灵异罗盘确实是只为他明示了一次灵异拼图的所在，但这是明示啊！是把肉送到嘴边的那种，尽管吃这块肉可能会丢命，他不去也可以理解。
但灵异罗盘的趋吉避凶让吴麻子过得实在是太过于安逸了，就像是那些在温室花棚里聊以度日的驭鬼者那般，灵异罗盘是兼具保命和趋吉避凶能力的，但这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宿命的枷锁。
吴麻子知道前往一些灵异事件危险就不去了，知道可能会有所收获但又不想冒险，这是一种过于守成的病态思想。
状态还好年富力强的时候不去拼一把，老了状态下滑再想去拼一把难度就大得多了，甚至说都不是一个量级了，尤其的对于他这种实力没有长进但年岁渐高的驭鬼者而言，甚至说是有所下滑，毕竟年轻时处理灵异事件的经验的那股唯我独尊的心气也消散了不少。
当然，言归正传，吴麻子和阎姓神婆还是少数中的少数，大部分实力没长进的底层驭鬼者都会在各种各样的的原因中死去化为灰烬一捧黄沙。
甚至说是有实力长进的底层驭鬼者都不见得可以过得好，那就更不要说占绝大多数的混吃等死，聊以度日的底层驭鬼者了。
在华国的灵异圈中，驭鬼者的运气确实要比实力重要，没有运气蛮干一辈子，直到驭鬼者生涯结束可能都翻腾不起什么浪花，但你要记住一句话，你要是连把能握机会，吞下送到嘴边大肥肉的能力都没有，你就不要说是想要在华国灵异圈中混出名堂，你甚至说是去想去收废品捡垃圾你都赶不上趟。
而说这么多的意义并不是说什么对人或驭鬼者的说教诸如此类的，只是想要阐述一个事实，那就是想要得长久，不论是在任何方面，底层驭鬼者也好，市井小民也罢，人不能说是光被那些运气不好，旁人的不理解和冷嘲等等的负面给水泄不通地包围，人要有强大的精神内核，要活出自己来，哪怕是失败，也不要说轻易灰心丧气，坚持走下去，越挫越勇，尽头它可能会有花开的。
而且说哪怕是尽头它没有花开，你从更深远地角度来看，就比如从二三十年后来看，站在一个不相关的旁人视角来看，自己其实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罢了，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再过个五六十年还有几个人记得呢？
正如古人在书中所道“尽吾志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不留遗憾就好了，努力与否只要是遵循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就可以了，面对成功，失败坦然一些就自得了。
言归正传，华国灵异圈的驭鬼者培养计划三十年一轮，期间多少年轻的，年老的，或有资源禀赋的，或碌碌无为之辈驭鬼者都消弭于其中，驭鬼者想要活下去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亘古她就是如此，活下去能够上的了台面的始终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有能力活得久的驭鬼者又不是街边的大白菜，他们其实也不过是乘着时代东风或大气运留下来的幸运儿，大浪淘沙，大浪淘沙，被席卷到浪潮底下的沙砾就和在灵异时代中沉底的驭鬼者那般永远都是绝大多数。
用一贯的思维认知去剖析结构被灵异改变人生轨迹的驭鬼者或许是不合适的，因为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讲，他们也只是沾染了灵异想要活下去的可怜虫罢了，所以说这个东西它是很难评的，也没有什么统一的公式化的答案，这就有点像什么呢？人生是一张答卷，有人觉得说娶妻生子，安身立命是满分答卷，有人觉得人生答卷自己填，随心所欲也是满分一样，这其实是并没有优劣之分的，也没有分个优劣的必要。
把时间线稍微往后推移一些，也就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京都驭鬼者总局也就是华国灵异圈中仅存的一级灵异局，也是华国灵异圈中唯一拿的出手的官方机构，总部。
此时已经是接近饭点了，在驭鬼者的专用食堂内，顶楼的一个小餐厅里，一名身穿着花衬衫下身穿着西装裤的儒雅老人正在不急不慢地进餐着。
他一边进餐一边翻看着旁边那简陋的鬼戏台灵异卷宗，紧接着随着小餐厅里钟摆开始发出阵阵有节律的钉钉声，他随即停止了进餐。
餐桌上的菜很丰富，酱色的萝卜炒腊肉，青绿的西兰花，以及一盘片得精细的卤牛肉以及蘸酱还有一小碗海鲜汤，而小餐厅的另一边是一个用玻璃门隔开的大露台，大露台的墙沿由深色玻璃组成，采光极好，此时外面正是晴空万里，甚至于是说在大露台上还可以看到另一边广场上孩童们放的各种风筝。
大露台上是几盆翠意盎然的绿植还有一张红木制成的老旧躺椅以及一张放满茶具的典雅茶台，看得出来，这小餐厅里招待的客人是常客，并且还是身份不一般的常客。
明河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到了，他径直来到小餐厅门口，然后沿着过道走入这总部里唯一进口电梯里。
随着机械滑轮沉闷的声音响起，明河很快就从总部食堂的顶楼来到了二楼，然后顺着二楼通往外面花园洋房的生锈铁楼梯一路直达蜿蜒的鹅卵石路。
鹅卵石路的尽头是一个类似于开下午茶的宴厅，宴厅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斑驳的阳光打在已经出现了很多风化痕迹的蓝灰色墙面上，宴厅的门口甚至就连守卫都没有，看上去很是稀松平常，就像那些国外影视剧中男女主产生交集或是主配角爆发矛盾的事故多发地一般，让人只觉得新奇。
这宴厅看上去挺素净的，没有那些让人感到得童趣的装饰物，不是少女们憧憬的那种粉色花园，公主贵族下午茶，只是一个坐落于鹅卵石路尽头，贴合景致的普通宴厅罢了。
这宴厅足足有五层那么高，宴厅的周围是成片的绿植和一条蜿蜒的鹅卵石路，而正是这些景致的交错，让宴厅所在的五层小楼看上去反而有些不真实了，像是游戏里被玩家构建在森林中的基地一般。
明河抬手看了看表，还没有迟到，明河的脸上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配合他身上的花衬衫和西装裤颇有几分黑道老大的味道，尤其是他那一身隆起是肌肉，让人简直不敢相信他是一位已经年过七旬的老汉。
可能说这是灵异力量的作用吧！让明河看上去老当益壮，他本来不想掺和这件小小的鬼戏台灵异事件的，可是早年间那名预言的驭鬼者暴毙时所留的遗言就专门说了让他注意戏曲类的灵异事件。
所以他这才愿意关注的，也因此他是有些不情愿的，毕竟他都已经成为驭鬼者这么多年了，还是现在的华国灵异圈里排得上号的驭鬼者，他认为自己有这个我行我素的资本，但他还是出于为大局考虑，自从那个暴毙于家中的预言驭鬼者之后，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哪怕是休假的时候，得到和戏台有关的灵异事件都会选择去看一看。
尽管说他去看一看并没有什么损失，甚至说是都不用自己计划去，总部都会安排好，可是这种在他眼里认为是鸡毛蒜皮的事情持续了二十多年，从他五十多岁到七十多岁，想要再保持当初的心平气和就很难了。
哪怕是按一年就两起戏曲相关的灵异事件来说，二十多年也有四五十件了，并且这四五十件还是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光是他的出行时长就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就更不要说还这么长时间一无所获了，这就有点像什么呢？像是希腊神话中一直推着石头的西西弗斯。
而像这种没有名堂的事情就如同那永远都不能推到山顶的巨石一般，他一次又一次地把巨石给尽力给送到山顶，可是每次又由于巨石实在是太重了，落得个每次都还没有送到山顶就又滚落了下来，前功尽弃。
而这种没有没有名堂的又可能会影响大局的事情又接连不断，他就只能说是不断重复，永无休止地参与到这种事情中去。
或许说灵异力量的太过于强大也是一种惩罚吧！明河已经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尽管强大的驭鬼者是可以不用像常人那般必须吃喝拉撒睡觉养神，但驭鬼者也不是连轴转的机器，而就算是连轴转的机器也要有歇息换班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