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富现在最害怕的事什么?当然是怕自己的那些钱全部都给打水飘了。
尤其是他之前的钱也没有剩下多少了,包地如果是被政府因为政策的关系撤了,还有钱可以拿回来。可是如果是因为他们自己被告发出问题,让上头考察之后撤了,那可是一毛钱都拿不回来的。
自家爹娘刚把钱都给赌光了,接下来就算想要出去做生意也没有多少本钱可以用,刘国富又不是真的傻子,自然能够听明白穆北宇的威吓。
于是他连忙用力地点点头,一脸自己啥都不会对着来,脚步默默退回去。连带着,还摀住了刘语松的嘴,要他不要乱说。
“刘语桐,我最后问你一次。”穆北宇懒得跟这个破小孩多说什么,直接就来硬的,“你本来就是事情的直接关系人,我有权利找个安全相关的借口,直接把你抓到警察局去。现在给你的自首机会你不珍惜,之后等你爹跟着你一块儿倒霉的话......”
刘国泰心中一跳,但是看着穆北宇乌沉的眼,他只觉得对方不过是要用自己去威胁孩子。
孩子,他虽然可以不在意,但是这并不代表可以任由对方威吓。
“刘语桐,叔叔问你话呢。”刘国泰想了想,与其让穆北宇一直纠缠,还不如赶紧抛一个人出来,“到底是谁给你的钱,你先说出来,爹不会怪你。”
刘国泰虽然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但是小孩子这么敏感,当然可以察觉的出来父亲都是甚么态度。
刘语桐本来就害怕,他也很清楚对方根本就不可能会给自己机会。
于是抖着手,最后抖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众人静默了一下,连老村长都看不下去,大力皱着眉头看着孩子,然后说,
“你说刘语松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说刘语竹?!”
要知道,老刘家存在感最低的孩子,可不是受气包的两个,其实是刘语竹才对!
作为老二,作为整个家里年纪最不上不下的人,他其实经常会被大家给忽略。
只不过这也不是说大家都不在意他,而是因为孩子多照顾不过来,所以才会偶尔把人给略过去。当然不管分东西还是买东西,数着人头,倒是不至于把他给忘了。
但是,刘语竹得到的东西可没有刘语松多,要是真的有一‘把’钱的话,刘语竹哪可能拿得出来?
“刘国泰!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金娇娇这一回可是真的气狠了!
要知道,她虽然更多的精力都放在刘语松身上,但是刘语竹可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里会真的不在意?
然而现在她的孩子居然被刘国泰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指控,不管金娇娇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的母亲,都绝对不可能容许有人这样污蔑自己的孩子。
“金娇娇,我都没有说我一个聪明的儿子被你们搞成这样了,你觉得我有可能会想要教我儿子对你儿子怎么样吗?”
刘国泰也顾不得维持自己一直以来的体面跟礼貌,直接就跟金娇娇对呛起来,
“你自己都不是一个好榜样,整天都穿得乱七八糟的在屋里晃,嘴里都没句好话,谁知道你有什么居心!我都怕你把我们老刘家的运道给败坏了!”
“刘语桐,如果你指控刘语竹的话,你有什么证据吗?”穆北宇懒得管他们,而是看着那个始终低头不肯抬起的孩子,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跟不舒服。
毕竟再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都特强不说,而且极度难以容忍有人误会自己。
就算他们实际上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含意,可是真要说的话,他们也会用尽各种手段,来证明自己的无辜。
结果呢?都过了这么久了,这个孩子还能够坚持不抬头,身体连晃都没有晃过,只由着母亲跟叔叔说话?
这绝对不可能,而且也不应该是一个孩子应该会有的反应。
“竹竹,你怎么了?”老太爷也发现到刘语竹的不对劲,于是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孩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而就在老太爷的话说完之后,本来站着跟一跟竹子一样坚韧、微微发抖的刘语竹就猛地向后倒去。
要不是刘国富的动作够快,在一片惊呼声中精准地捞住自己的儿子,恐怕小孩儿早就要直接让后脑杓撞到地上,磕破头了!
“小竹!”金娇娇立刻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抓着刘语竹的身体哭喊,“你居然发烧了!你这个傻孩子!娘就算再忙,也可以送你去卫生所的啊!”
夏羽泉忽然眯起了眼,看着在地上躺着的小孩儿。
这次的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种古怪,尤其是跟老刘家的人见面之后,很多的都透着一种完全不受掌控的现象。
按照常理来说,老刘家的人的确不大会说话,做事情也不够严密。要套话用点儿激将法就能够抓出来。
但是这一次不但一直都没能够问出到底是谁给刘语桐钱的,甚至刘语松也无辜的很明确。中间扯出了赌博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可是只要刘语竹这一搞,不管什么事情,肯定都得先搁置下来。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说的就是这个情况。
“这孩子对自己可真是够狠的。”穆北宇可没有其他人的那种紧张的反应,他表情甚至堪称冷淡,看着地上的小孩子,嘴角冰冷而薄情,“行了吧,你这种招数我看多了,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我会看不出来吗?”
听到穆北宇这么说,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都感到心寒。
“小兄弟,虽然你们是过来办案的,可是孩子还小,你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也未免太偏激了一点。”村长对于孩子们都还是很宽容的,虽然穆北宇的身分很高,可是这几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总有些或这或那的缺点,可是对于百渔村来说,每一个都是未来的希望啊!
“那么,你们可以先好好回想一下。”穆北宇对于这一类的人看得可多,直接地说,“刘语松每一次欺负人的时候,刘语竹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