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三人站在路口，这里看起来一切如常，琉璃色的污染物探测器也没有检测出分毫异样。
“你确定你朋友在这里？”他皱眉。
陈青桃点点头。
陈微生补充：“我记得你说那是一家录像店，我们可以先把录像店找出来。”
“好，分头行动。”陈青桃点头。
正待她往相反的方向走时，琉璃色突然叫住她：“不用这么麻烦，让你耳机里的那位直接告诉我们就行。”
她微微侧身，将纳米通讯仪取下：“他在十分钟前就已经失去联系了。”
陈青桃虽然这么说，可她在飞行器上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别的情绪，超乎寻常人的冷静让陈微生生出一股淡淡的寒意。
随后他忽略这股不适：“其实不用分头行动，我们可以在地图上搜索录像店的位置。”
二人没有异议。
很快，几人沿着地图的指示找到了目的地；一家装潢像酒店一般豪华的店铺，虽然位置不好但生意确是整条街最好的，客流量远远超过周围的其他店铺。
琉璃色：“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她摇了摇头：“你们先进去。”
陈微生回道：“嗯，那你万事小心，有消息叫我们。”
敏锐的感官推着她走到一根柱子边，手指摩挲着表面，灵敏的嗅觉让那丝血腥味无法逃离。
录像店的位置不是最偏僻的，地图上显示也并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通往这里，如果对方有意将他往这边引只能选择前后夹击。
他要躲避后面攻击，也要应付正面。
如果有遮掩物会轻松些，在人多的地方更好，因为对方并不愿意把事情闹大。
不，也许不是正面，而是，上面。
她望着天空沉思，最后退回录像店的牌匾下，发现自己猜得没错，这里的装修问题，头顶的视角被遮住了大半，只能看到对面的店铺。
这是「灾」能选择这家店的最主要原因。
也是，一般能够穿过人群精准无误地射中目标的只有狙击手，狙击手的视野位置需要畅通无阻。
可惜对方大概不是人类。
污染物吗，会有肆无忌惮穿行但却不感染人类的污染物吗。
“让一让让一让。”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推着小推车略过来来往往的人群，走到陈青桃身边时，他不小心怼了她一下。
“不好意思哈。”男人道。
小推车上放着的纸箱子大敞着口，从里面露出复古的磁盘。
那是21世纪很流行的观影方式，将影片刻在一张圆盘上，只用将它放至机器里，电视就会播放影像，但时代的更迭发展向来很快，在这个科技飞速运转的世界里，人们更倾向于沉浸感十足的全息投影。
这种东西很受欢迎吗？
“啪嗒。”
一张磁盘从箱口中跌落，工作人员浑然不知自己遗落了什么，周围人声嘈杂，电子音乐掩盖住了这一动静。
磁盘滚到了陈青桃的脚边，她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并没有捡起这东西的打算。
直到——
“哎，姑娘，你东西掉了。”
磁盘被递到了面前，女人手中同样抱着一张磁盘：“都是咱们花了大价钱买的，你可别再掉了，没有这宝贝可进不了房间。”
“房间？”她下意识开口。
清丽的脸庞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她低低重复：“房间。”
随后便挤进商店里。
她跟着一同挤进去，比自己想的还要热闹，收银台前排了许多人，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张磁盘。
她在人群中寻找同伴的身影，又一名工作人员走到她的面前：“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陈青桃把磁盘递了出去。
工作人员没有接手，只是看了两眼上面的名字，恭敬道：“这位贵宾，您手中拿着的是顶点有名的白盘，请问您选择兑换货币还是私人订制呢。”
“兑换货币？”
工作人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顶点的所有磁盘都具备兑换货币的功能，不同磁盘的兑换价格不同，您手上的这一只是我们目前大力推出的「人生计划」系列白盘，持此盘享有顶点终身服务的待遇。我本人不建议售出，可以选择珍藏。”
她瞄到工作人员胸牌上的名字——安南。
陈青桃：“如果我选择售出，你们会给我多少钱。”
“目前白盘有市无价，不过我们会以六千万的价格进行回收。”
衣着一丝不苟的工作人员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的表情，陈青桃却脚滑了一下。
在乌鸦那种已经很大方的企业里，六千万也要杀不少人了。
她被领进一间贵宾室里，安南命人给她端来茶水果子，“由于白盘极为珍贵，我们需要用专属仪器扫描防伪编码，方便我们后续沟通。”
扫完编码后，安南的表情变得古怪，她反复对照白盘和陈青桃的那张脸，像在确定什么。
白盘是陈青桃在门口捡到的，她早就明白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怎么了，假的吗？”她望着门口排成两排的保镖说道。
回南：“不，不是，这是真的。”
陈青桃往后坐了坐，摘了一颗她没见过的水果含进口中，有点太甜了。
“小姐，您手中的这张盘已经刻过了。”
“刻过了？”
安南：“白盘的功能在于订制人生，您手上的这一只已经刻过了。很抱歉，我们这里不回收已刻过的磁盘。”
“我明白了。”陈青桃拿过磁盘，心里咀嚼着订制人生的离谱信息。
仅仅只是为一个人量身打造一部电影，六千万也有些过于离谱了。
离开贵宾室，陈青桃在楼下撞见了正在跟熟人交谈的琉璃色二人，陈微生见她过来，不动声色地移到她身边，皱眉询问：“你知道理想乡吗？”
“不知道。”
陈微生：“这个概念是顶点公司在三十年前提出的；他们以世界再无苦难作为公司使命，创造了Apex+系列的产品——营养剂、游戏机、仿生人……近两年部门着重推出的产品是顶点磁盘。”
“顶点磁盘分为红、黄、蓝、白四个系列，不同系列磁盘的作用价格不同。我听一位朋友说过，这些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人们的愿望。”
陈青桃把手里的白盘展示给他看。
他的眉头一皱：“据说白盘可能够捏造一段崭新的人生。”
陈青桃看着手里的盘，陷入沉思当中。
“顶点的老板是谁？”
大厅里气氛嘈杂，另一边的琉璃色还在和经理交谈，陈微生直盯盯看着她的眸子：“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阿色的父亲是顶点的股东之一。”
这就对了。陈青桃放下盘。
说明他们没来错地方，她也没有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