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小时后,韩飞匆匆到达了火车站。
他环顾四周,没过多久便发现了老李的身影。
“李叔……”
看着半蹲在地上抽旱烟的老李以及拴在一旁的牛车,韩飞喊了一声。
听到叫声,老李向他挥手示意。
韩飞走到跟前,毫不在意地坐在老李旁边。
“李叔,现在什么情况?那些年轻人什么时候到?”
“谁知道呢。”老李翻了个白眼儿,转而又问:“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嗯……我已经处理好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
一辆绿色车身的火车缓缓驶入视线。
“终于来了。”看到这一幕,本来在抽旱烟的老李也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韩飞起身走向牛车的位置:“李叔,我先去牛车那里等您。”
伴随着火车进站,韩飞躺在牛车上心想:“不知道这次会来多少人。”
对于这群外来者,韩飞其实没什么兴趣。
若不是顺道进城,老李又主动来找他,韩飞根本就不愿意来这里。
正当他在闭目养神时,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韩飞睁开了眼睛,并从牛车上爬了起来。
突然间,他的眼神微微滞住,注视着一群背着行李的小年轻中的两道熟悉身影,露出了一抹诧异的表情。
竟然是熟人!
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熟人!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两个熟人身上的时候。
只见这两人目光突然被前方的身影吸引,刹那间双眼不约而同地瞪大。
与此同时,注意到这一幕的张三爷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怎么,这里面有你认识的人?”
林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认识?太熟了……”说到这儿,他的语气骤然转冷,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你们说是不是,贾某人和阎家的那个小子……”
没错,这眼前的两人正是从满院走来的贾某人和阎老三的儿子阎某某!
见林凡这般神情,又瞅一眼人群中那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张三爷顿时心里有了数,他明白林凡与他们绝不仅仅是认识这么简单。
不仅是老成精的张三爷,周围那些青年们也在一瞬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几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悄悄挪开些许,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气氛下置身于事非之地,林凡与张三爷的关系,以及他和另两人的纠葛都写在这空气中显而易见的张力中。
在这样略带尴尬的静默片刻之后,张三爷开口打破了僵局,“都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把包裹放到牛车上。”话音一落,众人这才恍过神来,连忙照做,动作利落地将行装放在车上。
等所有人都安置妥当后,张三爷二话不说登上牛车,驾车扬长而去。
此时,在这归途的行列中,众知青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下,面露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尽管心底充满问号,但没有人再迟疑或发问,大家迅速跟了上去。
坐在牛车上的林凡见到这幕,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显然张三爷此举是为了替自己讨个公道。
无论是面对棒梗,还是任何情况,张三爷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林凡这边,这次甚至让那些知青们都跟着沾了不少光。
贾某人等人被迫要步行返回目的地,而其余几位虽然并非当事人,也无意多做逗留。
见此情形,阎某人心中一阵波动,却最终未发声;只能紧咬牙关快步追随远去的牛车队伍。
相较之下,那个三角眼神的家伙则是紧紧盯着林凡的身影,手不自觉地握拳。
“林凡……”这个名字像是沉重的石块,坠在他心头。
“你这人真不简单,竟然如此对我……”
尽管心中充满怒火,真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揍那姓李的一顿,可眼前的情势逼得他只能勉强压下心头的愤怒,一脸阴沉地跟了上去。
返回青山村的路上,张大叔回头扫了一眼跟在马车后面那些知青,目光随后落到了那个小伙子李明身上,问他:“你和那两个年轻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我之前已经告诉您关于那个大院的一些情况……” “那两个人,叫田峰和王浩,是大院里的。”
“王浩无所谓,但田峰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儿,李明嘴角露出一丝冷峻的笑容,诡异地看了一眼张大叔。
看到他的眼神,张大叔的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别人的我不敢说,不过有田峰在这青山村,今后恐怕会有不少麻烦……”
看到王浩作为知青来到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毕竟他对那位三叔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不可能花钱为王浩找份好工作。
所以王浩的到来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王浩会被分到青山村来,这让李明有些吃惊;而更出乎意料的是田峰!
要知道,当时离开大院时李明把两个工位卖了出去。
不用想也知道其中一个会落到田峰手里。
但是,明明有了工位,为什么田峰还会被发配乡下当知青呢?其中原因不用问也 ** 不离十——除非这家伙做了什么事连易老师这种表面正义之士都无能为力的事,加上四合院的大佬们也无法保全。
否则像田峰这样油嘴滑舌的人绝不会甘愿下放农村成为知青。
听到李明奇怪的说法,张大叔心里更是忐忑不已。
张大叔瞪了李明一眼后质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清楚!”
面对追问,李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中的田峰。
他笑了一下,并没有隐瞒,开始解释。
讲述了自己卖出工位的原因、院子里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最后提到了田峰的事情——一个曾经偷鸡摸狗的小混混,在明明有机会保住城市的待遇下还是被迫下乡了。
即便细节不详,但对于像张大叔这样的老狐狸来说也能猜到事情的发展经过。
“叔父啊,以后有这样个人存在,恐怕会让您更加劳心费神了。”
林凡说着转头望着已经有些疲惫不堪、气喘吁吁、快要跟不上队伍的知青们。
这时,李明伸手示意他们稍缓一下脚步。
当李明做了个手势,这批下乡青年们先是一愣,以为误会了他的意思。
不等他们开口询问,李明便语气不善地说:“如果你们觉得还撑得住,就继续跟吧……”
刷、刷、刷……
确认了李明确实是让他们上牛车后,这些青年人不再犹豫,一个个迅速跳上了牛车。
就连性格倔强的杨刚这次也咬牙登上了车。
只有那名叫白眼的小混混被李明完全无视,仿佛透明人一般。
最终还是由张老三继续赶了段路,见这小子已经满脸汗水,体力不支,才停下车来冷冷地对他打了个招呼。
随着张老三的声音,众人的目光立即转向白眼。
面对他们的注视,白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与不安。
“ ** ……”张老三看到他还愣在原地,冷哼一声以表不满。
感受到张老三犀利的目光,白眼全身一震,暗暗磨了下牙,随后板着脸爬上了牛车。
而李明此时仅仅冷笑了一声,没再多说一句话。
既然这个“303号”家伙已经被分配到靠山屯下乡,未来机会有的是对付他!
之后路上,车厢内的气氛明显变得尴尬沉默,无人敢出声。
终于有个知青眨巴着眼睛,将目光移向李明:“同志您好,请问您尊姓大名?我是韩文博。”
唰……
听见“韩文博”的名字,李明本来不经意的目光突然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一番审视让对方感到紧张后,他才开口说道:“来自四九城的……”
听到这话,韩文博赶紧点头称是:“对、对,家父居住于正阳门那边。”他又忍不住追问,“大哥您也是四九城来的吧……”
确认对方正是记忆中的韩文博,李明点了点头说:“不错,我确是四九城的。
南锣鼓巷听说过吗?”
“啊,南锣鼓巷——红星钢铁厂附近的那条巷子!”一听林凡提到了南锣鼓巷,韩文博立刻看向杨刚和白眼两个。
“听说那里住的几乎全是轧钢厂的家属户。”
李明又补了一句:“没错,在下乡前我也住在南锣鼓巷。”
“ 不 过 … ”
说到这里,苏宇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一旁的两人。
他随即收回视线,淡淡地补充道:“不过我下乡前,已经把房子和工位都处理掉了。”
“小伙子,听说过正阳门九门提督的名头,就是不知你学到了多少真本事。”
“如果以后在村里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好了。”
没给对?回应的机会,苏宇拍了拍他的肩膀。
之后找了块舒服的地方靠着,闭上眼睛歇息。
听他们对话的过程中,赶车的李大伯也不禁瞥了眼前的年轻人几眼。
苏宇的能力,在靠山村已是众人皆知,能让苏宇刮目相看的韩明远自然也引起了李大伯的一点兴趣。
不知不觉,又过去一个多小时,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靠山村。
刚到村口,李大伯招呼大家下车。
就在苏宇准备转身离开时,李大伯突然开口说:“苏小子,带他们去报道吧,我去安排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