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秀可没这个意思,她乃穷的一身正气之人,但听见贾正如此说,她还真就心生好奇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贾正究竟比那个白远林强多少。
沈宴与顾瑶却不这样想,只希望贾正的礼不要太重了。
所谓当局者迷,但贾正却依然可以发现白远林的端倪,并且在极短时间内,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给包子安排好了退路,这样的人乃合格的当家人。
果然,他准备的见面礼很是周到。
小厮推上来一个铁质轮椅。
轮椅的构造简洁而实用,铁质框架被打磨得光滑而又圆润,没有丝毫锋利的边角,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与制作。
轮椅的轮子采用了加粗加固的设计,轮毂中心镶嵌着耐磨的风干羊肠,保证了在各种地形上的稳定性和耐用性。
座椅部分则是用厚厚的牛皮包裹,既透气又有弹性,长时间坐着也不会感到不适。
整个轮椅是处处透着精致与实用,明明很是贵重却又看不出一点豪华来。
一下子就吸引走了众人的目光。
顾瑶也耐不住好奇坐上试了试,她竟轻松转动了,竟是比她加了齿轮的轮椅还要灵活,果真是不能小看了古人的智慧啊。
这样实用的礼物真是送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了,所有人都很是喜欢,唯独沈宴。
他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他不喜欢依附轮椅。
但见众人都很是喜欢,他不失礼节谢了贾正:“贾老爷真是有心了,这轮椅既实用又体面,真是难得。”
张国秀是真的喜欢:“贾老爷确实有心了,有了这个轻巧的轮椅,阿宴的手也能少磨一些茧子了。”
总之,看见她儿子舒坦了,她比得了金银财宝还舒心。
见张国秀说话终于不再夹枪带棒,贾正也不由笑了。
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
紧接着小厮便呈上了第二件礼物来,他恭敬一一呈给了众人。
这时在院子里故意转圈圈没走的王寡妇突然又凑了上来。
“哇,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花样呢,我昨日去镇上都没舍得买呢,哇哇......我滴个乖乖,里衣竟是绫罗绸缎的呢?好光泽柔美啊......”
张国秀嫌她丢份,当即将她赶了出去:“去去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样,赶快回家看你小宝去!”
“切,有什么啊?”王寡妇悻悻离去。
张国秀示意三小只栓好门栓。
如今他们的大门可是实打实的没有缝隙的大木门,再也不怕有人偷窥了。
不过张国秀确实非常喜欢眼前的衣裳,一件绛紫色、一件浅灰色、一件碧玉色,都很衬她的年纪呢。
是白凤亲自为他们选的布料,外衣虽是普通的细布,但样式都是最新颖的,一般村户根本就舍不得买的。
但白凤却觉得不好,她觉得送人就当送最好的,所以她忽视掉外袍,直接拿里衣说话:“这些里衣乃贴身穿,所以我选的都是最好的绫罗绸缎,希望你们能喜欢。”
本来她还非常不满自家老爷为何让她选普通的细布外袍,但沈宴却是一语中的。
“量体裁衣,贾老爷真是有心了。”
这就是贾正的别有用心了。
外袍乃细布,在村里穿不招摇,这是他的考虑周到,里衣乃绫罗绸缎,关起门来穿,这是他的谢意与尊重。
所有人都服气了。
送个礼都能送出个弯弯绕绕来,这就是在商场上沉浮积累的经验吗?
贾莫谦不想这么多,他见每个人手里都有三套外袍和里衣,就自己手里空空如也,尤其双胞胎还挑眉对他笑,他心里就开始吃味了。
“爹、娘,咋没我的呢?”
白凤宠溺道:“咋没你的呢?你府里的衣裳还少吗?回府再穿!”
贾莫谦不开心。
在这个家,他习惯了什么东西都和双胞胎共享。
他习惯,双胞胎也是习惯了,二人嘚瑟了一会儿,便抻不住开了口:“好吧,好吧,我们一人给你一件,这样咱们三人便都一样多了。”
贾莫谦这才挑眉笑了:“这还差不多,等回府后,我的衣裳也都给你们随便穿!”
三个好兄弟笑成一团。
沈家人早已习以为常,但贾正却是欣慰地笑了,而白凤则是眼圈有些泛红。
她家老爷眼睛果然毒。
这个家果然一点都没亏待她儿子。
看着贾正这个人礼节周全,确实与那个欠揍的白远林不一样,张国秀此时已对他没了成见,她以为完事了,于是便起身打算做饭去。
然,这只是开头,接下来的礼物才是重头戏。
而这次则是贾正携夫人白凤一起郑重递给顾瑶的。
顾瑶看着眼前的木盒也没多大,她想着该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便大大方方接了过来,谁知却险些闪了手腕。
沈宴赶紧托了一把,打开一看差点没闪了眼睛。
顾瑶却是真的瞎眼了。
里面竟是一整盒密密麻麻的金瓜子。
顾瑶都震惊了。
这就是她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宫里娘娘打赏下人的金玩意儿?
她的目光被定格在那满盒璀璨夺目的金瓜子上久久无法移开,倒不是她财迷,而是真的好奇。
金瓜子确实好看哈。
见她失态,沈宴迅速阖上了,顾瑶这才回神:“贾老爷、贾夫人,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贾正微微一笑:“我听谦儿说顾娘子正在做生意,瓜子虽小,却胜在方便携带,且价值不菲,无论是打点关系还是应急之用,都是极好的选择,顾娘子日后在商海中航行,难免会遇到风浪,这些或许能在关键时刻为顾娘子增添一份底气。”
见顾瑶还是不收,贾正便道出了自己的小想法。
“实不相瞒,我家大儿子虽然救了出来,却是被朝廷除了名,永远不许再参加科举,虽然他乃受牵连所致,但我们贾府人微言轻,无法为他洗清冤屈,故而,他想科考走仕途这条路算是彻底废了,这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如今,他已经自闭于府中。”
说到这里,贾正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他家大儿子自幼不爱生意唯爱读书,本想凭他的才学就算拔不得前三甲,也势必会中个进士的,谁成想一着不慎,前程尽断。
“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谦儿喜欢住你们家,说你们家中氛围温馨,且顾娘子和沈公子都是豁达明智之人,能言传身教让他学到不少东西。
我想,若能让我家大儿子也来此住上一段时日,或许能让他从你们身上找到新的生活方向,至少能让他从自闭中走出来,重新面对这个世界。”
当然,他大儿子得自己愿意来才行。
听到这里,白凤也抹起了眼泪来。
沈长江和张国秀感同身受:“哎,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瑶瑶,你就收下这一盒银瓜子,让贾老爷和贾夫人安心吧。”
他们瞅着盒子不大,里面能有多少?撑死一百两,虽然很多,但能和为人父母心相比吗?
他们想着待倒霉的大公子来了,定好言相劝。
顾瑶:“!!!”你们哪只眼睛瞧见是银瓜子的?
金的!金的!金的!
重要的事说三遍!
一金等于十银!
不是一百两,而是一千两!
但想着三小只还在一旁分衣裳,她就没说出口,贾正也示意她收起来。
这是他单独感谢顾瑶的,而且他也不想再接受一波推脱了。
见此,沈宴了然于心:“娘子,先收好吧,别让贾老爷和贾夫人为难了。”
顾瑶也不好再抻着,接过了盒子来,并且保证道:“嗯,以后无论是大公子来还是包子来,我们家都敞门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