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几人听了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愣娃却冷不声的说道:
“柱子哥,我们都走了,班长一个人干什么?”
铁柱和大家伙一愣,沉默良久了躺着的拴子咳嗽了一声道:
“爱干什么干什么,都是大男人,他说放假,弟兄们就去放开了耍,他说要拼命,弟兄们甩开膀子干。
班长和我们不一样,他也有他的事要做,我们不过是群小兵,听话就行了,想特么那么多干嘛?”
左裁缝接话道:
“对!以后班长的勤务我包了,让他去干他的事,给他做好吃的喝的,不给他添麻烦就行。有事儿我们听命就是了,没必要非在快乐的时候谈什么恩情!”
一句话顿时将众人的头绪拉了回来,众人这才开始忙碌的搞起伙食来。
秦晋给马儿喂了些豆子草料后,就将马儿牵了回来,本来打算和大家伙一起吃个饭热络热络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刚回营地便被宋济元派来的人给叫走了。
跟着传令兵来到营部,这才发现今天营部的阵仗有些大了,会议桌主位上坐着的是旅座陈兰庭,旁边是旅参谋长章树铭。
下首左边是团长李天逸,副团长杨新远,参谋长吴靖。
右边我原来营长的位置坐着宋济元,周福祥营长并不在,营参谋长阎立行坐在他的下首位,冯南次之。
眼看自己的主要长官都在,这单独叫自己来,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啊。
秦晋来到会议桌前整理了一下军容后这才行礼道:
“报告各位长官,2班长秦晋奉命前来报到。”
陈兰庭挥挥手示意不必拘礼,让一个书记副官给秦晋端了个马扎放在了会议桌末尾后,这才开口道:
“坐,你小子了不得啊,居然搞了个将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行,你小子行!”
秦晋来到座位上坐了下来道:
“旅座厚爱,卑职十分荣幸!”
陈兰庭笑了笑道:
“成,今天叫你来呢,主要是谈谈你的事儿。”
“我的事儿?”
秦晋不解道。
一旁的旅参谋长章树铭主动解释道:
“秦晋,说实话你是我们旅不可多得的人才,同样也是员让旅座和我都很喜欢的悍将。
本来按你的功绩来说,授你个少校营长完全不为过。
可是你也知道,有些规矩是不能破的。
如果按照不成文的规定,即便这次你拿了对方敌将的首级,只怕上面的也不会再意一个永远只能当小兵的人的功绩。
所以我们想找你好好的谈谈,不要你以前的那种谈法,都是当军官的人了,大家做下来商量。”
秦晋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就是一惊,这是又要夺我功劳的节奏?
不过对面来的都是自己的直系长官,起码这次他们还真认真考虑过自己的感受了。
罢了,谈就谈吧,胳膊总拧不过大腿的。
于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道:
“参谋长,你说,我在听。”
章树铭点了点头继续道:
“你的功劳我们想把它优化一下,但是你放心,我们会尽量的满足你的要求,所以你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见秦晋并没有想象中的炸锅,这才继续开口道:
“秦晋,我们旅现在非常需要这份功劳,我们想能不能把这份功劳从你个人击杀改为部队团体合合作围攻所得?
我给你分析一下我们这么做的原因,首先呢,我们是个暂编旅,连个整编编制都没混上。
目前的情形啊,一言难尽。
这暂编就好比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不管是领装备还是发军饷军粮,都是有剩下的就给点,没剩下的你就得饿着。
要是我们能混上整编了,那起码有了个妈,虽然爹不疼,但是好歹有个妈拉扯一把。以后好东西虽然排不上,可起码的东西都会按时给。
将士们苦啊,旅座和我都急白了头发。
你说要是我们旅有个自己的将军,那你以后出去腰杆子是不是都会挺直些!”
秦晋算是听明白了,感情是要自己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啊,可是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
见秦晋沉默不语,旅长陈兰庭点了点桌子笑道:
“小家伙,在想什么呢?有什么要求你不妨说说,我们能帮你解决的都可以。”
秦晋知道他们这是吃定了自己,现在问一下不过是给大家一个体面罢了,于是大胆开口道:
“为大家牺牲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能得到什么呢?
难道还是个中尉班长,还是上尉班长?
老这么叫着总让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我?
刚刚参谋长说按理该给我个少校营长当当的,可是你们总有你们规矩,我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实权不给我,官你们总得给我吧,我其实也没多大报复,就是想着当个大点的官,出去也威风威风,吃肉的时候我也不至于自卑。
我可以为我们旅让步,或者说不让也没有什么用,是吧!
不过我也只是想要一份体面而已,大家都是人,我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看不上我?我甚至也不需要别人看不看得起,可该给我的实惠总要给吧。
不能说我们下面的立了功,结果还是一个耳光加一棒槌吧?”
“哈哈哈哈……”
陈兰庭止住了众人的发笑,点点头认真道:
“你说的也有你的道理,我很高兴你能自己想通这些关系和道理。
成,少校就少校,我就是拼了老命也给你批下来,不过我们丑话说在前头啊,干这种破例的事儿,我就这只有这点能耐了,再升我真的没招儿了。
等着吧,我升将军,就是你升少校的时候。
班长也别干了,我实在是丢不起那个脸,就在3营当个营参谋吧,实权你就别想了,真有人闹僵起来,我也摆不平啊。
给你个排的编制吧,也别叫什么排长了,听着也膈应人,就叫特别突击队吧,这样别人也不知道你这个特别突击到底特别不特别。
回去把你那几个兵收拢收拢,自己再想办法扩编一下,除了军饷和军粮外,我什么都没有,听说你连机枪迫击炮都有了。
我再要是给你发装备,我这脊梁骨啊都得被人戳断了。
平时要多听听你们营长的,他呀可是正规黄埔军校的优秀毕业生。别整天记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人嘛!多看多学,会有机会的!”
秦晋得了保证,知道这次人家是真不算坑自己,赶紧见好就收道:
“是,一切听旅座指示!”
陈兰庭满意的点点头笑了笑道:
“是了,这就对了嘛!你看,大家商量着来,不是也挺好的嘛!
部队成就了你,你也成就了部队,你这一让步,从你的班到我们整个旅,从你到我,我们都受了你的恩惠,从今以后呀,都得承你的情了。
以后吃肉啊,你都可以自信的坐在主桌吃个自在,我想没人再敢看不起了!”
秦晋尴尬的摸了摸脑袋笑道:
“旅座,就不要拿我的糗事开玩笑了,大家一起吃,大家一起吃!”
“哈哈哈哈……”
众人听了都畅怀一笑。
陈兰庭拍着手鼓了鼓掌,满怀深切的提点道:
“这游戏规则啊,不是某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定的,同样也不是一个或者几个个体就能破坏的。
大家之所以把当官都当做是一场游戏,是因为游戏本来就是孩子玩的过家家,这官位啊就是孩子们的玩具。它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既能分出胜负,也能分配利益。
而且小孩之间也会默契的认同和接受这种方式。
最重要的是它不会祸及根本,不管输赢,不过是游戏里的利益分配问题,而不会涉及人身和相互的家庭关系。
我们每个当官的人就像一个做游戏的孩子,相互之间的较量就是游戏的规则!
即便再强势的人,他仍然会有他童真的一面。
你看,以前你不管不顾,横冲直撞,你即便得到了你想要的,可以你会发现自己还是溶不进这个游戏圈子。
不是你有多厉害,因为当时的你在我们这些大孩子眼里只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