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月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将手串给塞进了怀里,并把裘衣还了回去,虚弱的道:“这位老人家,谢谢你,我是过来求姐姐的,得让她看到我的诚心。”
这是她的亲生奶奶,侯府把云早早接回来之后,她也偷偷地过来找了自己,就是个大字不识胡搅蛮缠的无知村妇。
她怕她会到处乱说,把她的身份传扬出去对她名声不利,便给了她银钱,让她在京城买了宅子住下,过上了京城人的生活。
本以为就是个没用的老东西,没承想就在云早早跟侯府决裂离开,九皇子又当众拒婚羞辱她之后,她找上了她。
她跟她说,她想要找云早早报仇,弄死云早早的话,她有办法,老家后山上,有她埋的手串,当年她娘就是因为戴了那手串,全身溃烂而亡。
“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好孩子。”老太太很是感怀的叹了一句,转身又回了人群里,没一会儿,便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溜走了。
约摸着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武安侯跟侯夫人配合宣旨太监一起过来了。
看到跪在大门口磕头的云锦月,侯夫人眼圈就是一红,急急忙忙的下了马车,跑到她跟前,心疼的不行:“月月,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来了这里?”
云锦月对着她虚弱的笑笑:“娘,你跟爹为了二哥能进宫奔走,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过来求妹妹,希望她能大发慈悲,她如果能去给二哥看病,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给她。”
“你啊……”侯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心疼的给她披上自己的狐裘,又把手炉给她:“咱们不求她,我跟你爹求来了圣旨,走,赶紧去马车暖暖,你二哥病了,你这要是再病了,娘的心都要碎了。”
云锦月激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娘,圣旨真的求到了,太好了,二哥他有救了。”
她过来跪求,其实也不止是为了做戏给别人看,云晋驰要是高中,在朝中的走的越高,对她未来稳住她太子妃她皇后的地位就越重要。
“娘的乖乖,别哭了。”侯夫人扶起她来,一脸小人得志的道:“等会儿你的伤,让云早早一并给你看了,我们有圣旨,我倒是要看看她敢不敢抗旨。”
抗旨。
云早早是不敢的。
可是,传旨的时候,她人不在家,就没办法了,只能去找到了人再宣旨。
武安侯敲开门的时候。
宣旨太监扯着公鸭嗓道:“云早早接旨。”
两位嬷嬷跪在地上,道:“公公,我家小姐说明日是个好天气,带着小公子去城外散心了。”
武安侯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的脸,立时就黑成了锅底,厉斥一句:“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去了哪里?”
赵嬷嬷道:“回侯爷的话,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了,至于去了哪里,主子的事情,老奴们不知。”
侯夫人刚刚扶着云锦月进了马车,正准备等云早早出来,好好的在她跟前摆摆威风,出了这些天积攒的恶气,听说她人出城了,眼底神色蓦然阴沉了下来。
该死的。
这丧门星,她肯定是故意的!
她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她跟王爷进宫求圣旨的时候,她走了!
云锦月心里也是着急,她也不想云晋驰参加不了科举,急的声音都变了腔:“娘,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还能找到姐姐吗?”
侯夫人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有公公在呢,肯定能找的到。”
小贱人,她这分明是想要害死她的驰儿啊,她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云早早不在家。
宣旨的公公跟随从的侍卫们不着急。
可侯府的人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发动了侯府的所有势力,去城外打听云早早的下落。
九皇子那边,这次大发慈悲的给了个线索,说她带着小栗子,去他名下的庄子了,至于去哪个,他表示不知道。
武安侯气得浑身蹿火,咬牙切齿:“萧珩这个残废,他就是在看咱们侯府的笑话,云早早她一个没权没势的,不可能知道咱们去宫里了,肯定是萧珩的眼线得到了消息,他告诉了云早早。”
他们侯府跟他什么仇什么怨,让他要这么费尽心思的害驰儿,置他们于死地。
侯夫人气得直哭,拿着手帕抹眼泪:“今晚若是找不到云早早,驰儿可怎么办吧!”
武安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别急,人都散出去找人了,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她。”
这一找,找到了后半夜还是没找到。
侯夫人眼睛都熬红了,急的什么也顾不得,在云晋驰的床边来回的踱步。
云锦月额头上了药,缠上了布,血微微渗透白色的布,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弱惹人怜,守在云晋驰的床边,时不时的给他擦擦汗。
云晋驰人很不好,没有醒过来不说,还一直在做噩梦,豆大的汗珠子从他额头不住的滑落,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月月不要……跑,早早你快跑,跑啊!”
云锦月给他擦着冷汗,柔声喊着安抚他的情绪:“二哥,二哥你怎么了?我在,我在这里。”
云晋驰陷入了梦魇之中,惨白的俊脸神色扭曲狰狞,一声嘶哑的,痛彻心扉的呼喊:“早早!”
下一刻。
他人整个坐了起来,捂住绞痛不已的心脏,蓦地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云锦月,痛苦到了极致的一双眼,蓦地漫上了彻骨的愤怒跟仇恨来:“云锦月!”
云锦月被他眼底的恨意给吓得浑身一僵,无意识的吞咽了一口:“二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云晋驰整个人,似是还困在梦魇里没有走出来,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用力的掐住,疯了一样,赤红着一双眼睛:“你杀了早早,你杀了她,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