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早早嘲弄的看了他一眼,便抱着儿子直接从马车顶上一跃而下,而后上了马车,道:“热闹看够了,宁商,回家吧。”
暖玉碎了。
云晋淮彻底失去了护身符。
接下来,才是好戏将要开场的时候。
萧珩评价了一句:“倒是块极好的玉,可惜了。”
云早早好奇的盯着他眼睛上的红色锦绸看:“你怎么知道?”
萧珩道:“摔碎的声儿挺好听的。”
云早早点头,到了这个时候,眼底才闪过一抹明显的心疼来,叹了口气,道:“是块顶顶好的玉,可惜了。”
可惜她那个时候被猪油蒙了心,一心只想讨好云家人,把玉送给云晋淮,给他做护身符。
马车。
很快便离开了。
云晋淮有些迟钝的转回了视线,一点点的,仔细的把暖玉的碎片给捡起来,放在巾帕上。
马夫人被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给吓得不轻,都不敢说话了,眼看着九皇子府的马车离开,急的咬碎了一口牙。
该死的,现在把他们给放走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找他们赔钱了,他们府里的损失,就只能自认倒霉,打碎牙齿和血吞了。
云晋淮这会儿,好似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四周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一次又一次的寻找替换着碎玉片,试图去修复它。
可玉碎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管怎么拼都拼不好。
跟着的校尉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正常,皱了皱眉,心道不过就是一块质地上乘的暖玉罢了,中郎将用得着这么在意吗?
他等了会儿,见云晋驰还在拼那玉,便开了口:“中郎将,玉已经碎了,您要是实在舍不得丢,想要修好,就拿去玉器店,找玉器师傅给你修。”
云晋淮这才回神,将碎玉细心的裹好,转头冷冷的,深深地看了马夫人一眼,沉声道:“咱们走吧。”
马夫人给看得不由打了个寒噤,吓得脸色煞白,一句话也不敢说,艰难的吞咽了一口之后,小心翼翼的转身,回了府,对人道:“关上门。”
管家问:“夫人,九皇子夫妻如此欺负咱们,把咱们府都给拆了,咱们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吗?”
马夫人想到云晋淮最后的那个眼神,头皮都在发麻,怒火转移,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还敢提这件事,你这个没用的狗奴才,你不是说九皇子要给咱们赔钱吗?
现在钱没拿到,家里房子还被拆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管家眼珠子一转,道:“夫人,登记的不止咱们一家,有五百多户人家呢。
九皇子他要是把他们的房子都拆了,到时候咱们就组织起来,一起去衙门状告他,把事情闹到最大,闹到皇上跟前。
皇上定然不会放任九皇子如此鱼肉欺负百姓,到时候他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
“那你马上带人去看看,他拆了多少房子。”马夫人也是眼睛一亮,冷笑一声:“他就算是九皇子,敢拆我马家的房子,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管家马上去看。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九皇子就拆了三十户人家的房子。
剩下那些人的房子,只是没有继续修缮,让泥瓦匠们把修缮用的各种材料都运走了。
这运走材料,终止房屋修缮的,可不止是上了登记册的五百多户。
而是进入九皇子妃免费修缮名单里的,整整五千三百户人家。
修缮名单里,心怀感激的人家也好,没去闹事不是因为不想,只是在观望中的人家也好,看着泥瓦匠们把修缮材料都给运走了,都急了。
各自拉着泥瓦匠们询问原因。
泥瓦匠们按照金管事的吩咐,情深意切,唉声叹气:“九皇子妃给诸位修缮房屋,只一心想积德行善,给诸位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谁知道那些害群之马,别有用心之人,把九皇子妃说的如此不堪不说,还找她讹钱。
马府你们知道吧,他们家的古董花瓶,是被他们家少爷给打碎的,可他们却撒谎说是下雹子那天,丫鬟拿着花瓶送去马老爷的书房,半路被雹子给砸烂了,找九皇子讹五百两银子。
东西街的那个陈大你们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他跟街里头一个姓周的寡妇私通,被他娘子抓奸在床,两个女人厮打的时候,他娘子的脑袋撞到了石墩子上,他非要说他娘子是被雹子砸破了头,找九皇子讹十两银子。”
这两户人家,就成了讹诈的典型。
泥瓦匠们在撤离的时候,只要遇到阻拦跟问询,都会把这两个人拉出来反复鞭尸。
除了这两家,其他闹事的人,也都被记录在册了。
他们自己报的家里有什么损失,准备讹诈多少钱,都写的清清楚楚,做成了一张张长长的告示,贴在了选中修缮的各个街道上。
清楚明白的告知所有人,不是皇子妃不愿给他们修缮房屋,而是因为这些人捣乱,趁机讹诈。
皇子妃因为这些人,深觉好心没好报,不愿再继续被人恶语中伤,心灰意冷之下,选择了终止对他们的帮助。
当然,皇子妃还是心善,那三十户人家虽然狮子大开口,把皇子妃把傻子欺骗,她也只把那三十户人家家里,由她出钱修缮的部分房屋给砸了,恢复了没修缮前的模样。
其余人家,已经修缮的部分,他们不会进行任何破坏。
有认识这些人家的,一眼就知道他们中的人,九成九都是编的瞎话,登记的那些损失,根本就不是被雹子造成的,有的人家两年前死了一头猪,都要算在雹子的头上。
这下子,这些贪心不足的人家,触犯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惹了众怒,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左邻右舍的,走到他们家门口,都得啐上一口唾沫,骂上两句解气,更有甚者在大门上泼屎泼尿的,半夜偷偷往他们院子里丢火折子火把想一把火把他们家烧掉的都有。
云早早这几日,每天听金管事来给自己汇报这些趣事,听得那是津津有味,乐此不疲的。
侯府那边,可就没她这么闲情雅致了。
云晋淮受伤了,跟人切磋武艺的时候,他自己耍的长枪枪头突然掉落,刺入了他的肩头。
云晋驰在落榜之后,就天天把自己关书房里不出门,听含笑说三公子受了伤,有些担心,才过来看他,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之后,眼底神色一凝,突然问:“老三,你的玉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