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回屋。
李秀兰一脸担忧地迎上来。
“平哥,这事儿……靠谱吗?”
“我这心里,总像猫抓似的,慌得很。”
张平握住她的手。
眼神里带着安抚。
“放心吧,秀兰,都安排妥当了。”
“刘建功那家伙,贪财如命,这次,保管让他栽个大跟头。”
再说李二狗。
他一路哼着小曲儿,脚步个轻快。
怀里揣着肉,兜里装着粮票,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感觉比过年都舒坦。
他开始盘算起来。
明天见到刘建功,该怎么添油加醋地汇报。
才能让那位表哥更满意。
说不定还能再敲诈点好处。
最好是再来点肉。
上次那半斤白面,顶个屁用?
第二天一大早。
李二狗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一路小跑到了刘建功家门口。
门都没敲。
直接推门就冲了进去。
扯着嗓子就嚷嚷开了。
“表哥!表哥!跟你说,张平那宝贝,宝贝得简直没天理了!”
“昨天我偷偷摸到他家墙根底下。”
“猫了半天。”
“亲眼瞅见他把那东西拿出来了。”
“我的乖乖,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捧在手里,看了又看,亲了又亲,啧啧啧,那眼神,就差没抱着睡觉了!”
李二狗手舞足蹈。
唾沫横飞。
表情夸张得活像在说评书。
就差没搬个小板凳开讲了。
刘建功昨天还半信半疑,今天听李二狗这么一通神乎其神的描述,顿时信了八成,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那宝贝,到底长啥样?你小子看清楚了没?”
李二狗眨巴眨巴眼睛,眼神开始躲闪,支支吾吾地。
“我……我没敢凑太近,怕被张平那小子发现。”
“就听他跟他婆娘嘀咕,说是啥皇帝老儿用过的酒杯,金灿灿的,晃得人眼晕,我看着……倒像是个大号的香炉,反正宝贝得邪乎!”
李二狗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又在上面比划着加了个盖子,力求形象生动,让刘建功听得更加入迷。
刘建功一听,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
“香炉似的酒杯?”
青铜器?
他嘴里嘀咕着,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那肯定跑不了!”
李二狗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频率快的惊人。
“张平那小子说了,卖了这宝贝,下半辈子就支棱起来了,吃香喝辣,躺着数钱玩儿!”
李二狗这土包子,懂个屁啊。
刘建功心里透亮,要是真家伙,那可是要发大财的!
“东西他藏哪儿了,问出来没?”
刘建功声音都变调了,急吼吼地追问。
李二狗一听这话,立马蔫吧了,支支吾吾的。
“这个…这个,真没打听出来,张平藏得严实着呢,我压根儿靠不近……”
刘建功火气“噌”地一下就窜上来了,抬手“啪”的一声,狠狠拍在桌子上。
“废物!这点儿屁事都办不成!”
“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碗都颠了起来,差点没蹦下桌子。
李二狗吓得脖子一缩,脸上的谄媚笑立马堆得更满了。
“表哥消消气,消消气!您再给我点时间,我再去瞅瞅,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
刘建功胸口剧烈起伏,硬压着火,眼睛瞪得溜圆。
“还不快去!”
李二狗刚要开溜,刘建功又把他喊住了。
“等等!”
刘建功眼珠子一转,又补了一句。
“顺便问问,那玩意儿要是出手,张平打算要多少钱?”
李二狗点头哈腰,一溜烟儿跑出了刘建功家的院子。
刘建功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贼光直冒。
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怎么才能把张平家的“宝贝”弄到手?
李二狗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
直奔张平家。
张平正在院子里劈柴。
眼角瞥见李二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跟身后有狗撵似的。
他心里明白,这小子是来报信了。
“张哥,张哥,成了!”
李二狗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先嚷嚷开了,带着一股子咋呼劲儿。
“刘建功那傻叉,上钩了!”
张平放下斧头,笑了笑。
“哦?细说。”
李二狗绘声绘色,唾沫横飞。
刘建功的话,他学了个十成十,活灵活现。
末了,还添油加醋地来了句。
“张哥,我表哥现在是真急眼了。”
李二狗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张平脸上了。
“他问我宝贝藏哪儿了,还问你打算开个啥价呢!”
张平嘴角微微一勾,故意做出犹豫为难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
“唉,这东西…是能换几个钱,可来路不正啊,就想着赶紧脱手,省得夜长梦多……”
“张哥,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啊!”
李二狗眼睛都亮了,赶紧凑上来,语气急切地劝道。
张平正要接李二狗的话茬,村口那边,突然吵嚷起来。
声音越来越响。
越来越乱。
像一窝蜂似的,朝这边涌过来。
动静不小。
“张平!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一声粗嗓门,像炸雷一样。
扯着嗓子嚎叫,带着火气。
张平眉毛一挑,眼神冷了。
放下斧头,掸掸身上的木屑。
这才慢悠悠往院门走。
一群人,果然凶巴巴地逼近。
个个面色不善,凶神恶煞,要吃人似的。
领头的是个壮汉,膀大腰圆,一脸横肉。
太阳穴鼓起老高。
手里拎着根手臂粗的木棍,掂量着。
“咚咚”闷响。
一看就来者不善。
“做啥?”
张平声音沉着,带着压迫感。
“做啥?你小子好意思问!”
壮汉手指头差点戳到张平鼻子。
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你们村附近的野猪,被你小子打绝户了吧?”
“现在跑到我们村,糟蹋老子的庄稼!”
“今天这事,你必须给老子一个说法!”
张平明白了。
隔壁村的村民,来兴师问罪了。
他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甚至,嘴角还浮现一丝玩味。
语气平静。
“这位大哥,说话客气点。”
“野猪又不是我家养的,谁打到算谁的。”
“再说,我打野猪,也是保护我们村子,咋成了我的错了?”
“放屁!少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