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记得!”谭医生满脸笑容地说道,接着他将目光转向惠芬,继续讲着那段有趣的往事,“当时啊,就因为他尿床,害得我们差点连日出都错过了呢!”话音刚落,大家像是被戳中了笑点一般,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站在一旁的小诺,此刻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她跺跺脚,娇嗔地喊道:“我哪有啊!”然而,她的辩解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周围的笑声变得更大了些。
“哎呀呀,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容易害羞啊!”谭医生笑着弯下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诺,故意逗弄她道,“难不成你现在还会害臊吗?”小诺被说得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她低着头,双手摆弄着衣角,嘴里嘟囔着:“才没有呢……”
笑过之后,气氛渐渐缓和下来。小诺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望着谭医生,认真地说:“不过,您可一定要答应我哦,等您康复的那一天,一定要再带我去看一次日出!”谭医生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嗯!没问题!”然后,他轻轻地拍了拍小诺的肩膀,示意她先躺下好好休息。
待小诺乖乖躺好后,谭医生默默地凝视着她安静入睡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孩子啊,爸爸只剩下一天的生命了,看来这一次爸爸不得不对你失约了。但你一定要坚强勇敢地撑下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想着想着,谭医生缓缓转身走出了小诺的病房。
来到走廊尽头,谭医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小艾的电话。此时,正在办公室忙碌的小艾听到桌上手机传来阵阵震动声,她停下手中的工作,伸手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我是小艾,请问你是哪位?”小艾礼貌地问道。
“小艾啊!我是爸爸。”电话那头传来谭医生熟悉而略显疲惫的声音。
小艾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时,心中猛地一震,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霍然站起身来,激动地叫道:“院长!”然而,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了一下情绪,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改不了口。”
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回应声:“没关系!慢慢来。”接着,院长那沉稳而慈祥的声音再次响起:“小艾啊,今天我希望能够见到你一面。”
与此同时,坐在病床上的老板正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之中。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谭医生在当铺里所说的那些话——“只要能救小诺一命,要我牺牲我的生命都可以的。”老板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迷离,喃喃自语道:“我的寿命还剩下多少?我……因为我有一个私生女叫小艾,二十多年来,她从未享受过真正的父爱……我,我真的好想在我死前,能对她多做一些弥补……”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阿九满脸怒容,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房间。他径直走到老板面前,双眼紧紧盯着对方,气急败坏地质问道:“韦诺,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让谭医生去那个该死的黄泉当铺?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怎么忍心看到小艾刚刚与她的父亲相认,就要承受失去父亲的巨大痛苦呢!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一对心急如焚的父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离他们而去吗?”
你以为谭医生所付出的代价仅仅如此吗?不,他毅然决然地选择将自己宝贵的阳寿拿去典当,只为了能给儿子争取一个骨髓配对成功的渺茫机会。难道这还不足以被称为伟大的亲情和深沉的父爱吗?尽管这种情感对我来说陌生得如同遥不可及的星辰,但面对此情此景,我又怎能忍心去拒绝呢?我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量为他多留存哪怕仅仅一天的阳寿罢了。
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要做出抉择实在太难。我不禁担忧起小艾来,真不知道她能否承受得住这般沉重的打击。所以啊,往后你可得多多花费些心思在她身上才行,一定要让她安然度过这段艰难时光,明白吗?
此外,你近来接二连三地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是那位神秘莫测的尊主动了什么手脚。听到阿九这番话,老板心中猛地一震,暗自思忖道:“应该不至于吧!以往可从未有过类似情形发生啊!”
就在这时,小艾怀抱着一束洁白的菊花,缓缓走到了母亲的墓地前。只见院长正静静地蹲跪在那里,而在母亲的墓碑前,则整齐地摆放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海棠花。小艾见状,轻声说道:“原来是您一直在这里放置海芋花呀……”
院长缓缓地站起身来,他那略显蹒跚的脚步慢慢走向小艾。每一步似乎都承载着岁月的重量和深深的情感。当他终于站定在小艾面前时,院长凝视着小艾的眼睛,轻声说道:“你母亲生前啊,最喜欢的花就是海芋了。”院长微微仰起头,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过去的画面,继续说道:“她总是念叨着,海芋是多么的纯洁无瑕。那简单而又有型的花朵,宛如初恋的少女一般羞涩动人,从不放肆地去与其他花朵争奇斗艳。”
听到这里,小艾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讶之色,她忍不住感叹道:“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居然还能记得如此清楚!”
院长闻言,嘴角泛起一丝痴痴的笑容,喃喃自语般地回应道:“其实啊,她自己才更像海芋呢!那般纯洁无瑕,从来都不懂得为自己去争取些什么……”话音未落,院长便转过身去,再次面对着那块刻有心怡名字的心怡的墓碑。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碑上的字迹,满怀愧疚地说道:“心怡啊,我真的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来,我没能好好地照顾咱们的小艾。”
此时,站在一旁的小艾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菊花。她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男人——她的父亲。突然,小艾深吸一口气,对着院长喊道:“爸!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好想跟您说声谢谢!”
院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惊得猛然抬起头来。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小艾,眼中满是惊喜和疑惑。紧接着,他紧紧抓住小艾的手臂,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你……你刚刚叫我什么?孩子,你再叫我一次!”
小艾毫不迟疑地迎着院长期盼的目光,无比真挚地再次大声喊道:“爸爸!”
院长听到这声呼唤,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激动万分地一下子将小艾紧紧搂入怀中,泪水夺眶而出:“小艾!我的女儿……”
而后,他缓缓地转过身,目光深情地凝视着那块刻有心怡名字的心形墓碑,声音略微颤抖地道:“心怡,你听到了吗?咱们的女儿她认我了……”
他顿了顿,眼眶微微泛红,继续说道:“我这个不称职的爸爸,竟然缺席了二十多年。直到现在,我才为你做了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其实,我本应该为你做得更多、更好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愧疚都吐出来一般。接着,他抬起头,望向天空,喃喃自语道:“今天,我们父女终于相认了,也算是完成了你母亲临终前的遗愿。这下子,我总算能够安心地去见她了……”
说完这些话,他轻轻地拉起小艾的手臂,温柔地说道:“走吧,孩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地离开了那片宁静而肃穆的墓园。他们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前行,不久后,便来到了一个位于江边的小店前。
院长停下脚步,指着那家小店,微笑着对小艾说:“孩子,这里就是我和你妈妈以前经常来的地方。”
小艾好奇地张望着四周的景色,只见江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江面上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远处青山连绵起伏,绿树成荫,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她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哇,好美耶!”
此时,院长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小艾欣喜的模样,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去。那些与心怡在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如同电影般在他眼前不断放映。
他沉浸在回忆之中,不知不觉间竟入了神。
小艾察觉到院长的异样,转过头来,发现父亲正呆呆地望着远方出神。她轻轻摇了摇院长的手臂,喊道:“爸,你在想什么呢?”
院长被小艾的叫声惊醒,猛地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感慨道:“孩子,你长得可真像你妈妈呀!看到你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她一样……至于我和你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嘛……”
那的确是一个美丽却充满遗憾的错误,错就错在我们相遇太迟。那时的我刚刚步入婚姻殿堂,与惠芬之间常常因为生活中的琐碎之事而争吵不休,彼此间的关系变得愈发紧张。就在这个时候,你的母亲宛如一道璀璨的阳光,悄然照进了我那因内心空虚和彷徨而略显黯淡的世界。
她所给予我的关怀、温暖以及那份难得的平静,都是惠芬从未曾赋予过我的。然而,这样一段禁忌之恋,似乎从一开始便注定难以被世俗社会所接纳。
院长深深地叹息一声,感慨道:“所以说,我们爱得实在太过艰辛!而你的母亲,更是一个凡事只为他人考虑,从不肯让自己多受一丝一毫委屈的善良之人。自从怀上了你之后,出于对道德的深深愧疚,再加上害怕会给我的工作和生活带来困扰,她竟然选择默默地独自离去,甚至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听到这里,不禁有人问道:“难道您就从来没有试图去寻找过她吗?”
院长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缓缓说道:“怎么可能没找过呢?那段日子里,我几乎发了狂一般地四处寻觅她的踪迹。可无奈的是,当一个人下定决心想要躲开另一个人的时候,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找寻得到的啊!直到后来,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她时,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她早已永远地离我而去……”
“那么,董事长对此事全然不知晓吗?”
院长再次长叹一口气,语气沉重地回答道:“唉!正所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尽管她极力隐瞒,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董事长的眼睛。只是,或许连她自己也未曾预料到,那个时候的我已然与心怡有了你啊......”
难怪了!当董事长得知还有“我”的存在时,他那震惊的表情和过激的反应也就不难理解了。
院长缓缓地点了点头,沉重地说道:“对于惠芬……唉!即便她已经原谅了我,但我心中始终怀着一份深深的愧疚。”接着,院长将目光转向小艾,轻声问道:“小艾,你对惠芬……你能否稍稍体谅一下她当时的心情呢?”
小艾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放心吧,院长,我不会怨恨惠芬阿姨的!毕竟小诺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呀!”听到小艾如此善解人意的话语,院长不禁感叹道:“真是难为你了!心怡把你教导得真好,既善良又懂事。有你这样的女孩子在身边,我也可以放心地把小诺交给你照顾了。”
“把小诺交给我?”小艾一脸疑惑地反问道。就在这时,院长露出欣慰的笑容,肯定地告诉她:“是的,小诺找到了配对的骨髓!”
“真的吗?这实在是太好了!”小艾兴奋地跳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院长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随后,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小艾,诚恳地请求道:“小艾,我真心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从今往后,对于小诺,你能不能多给他一些鼓励,多多照顾他呢?”
小艾连忙应承下来:“当然会的!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诺的!”看到小艾如此坚定的态度,院长满意地笑了。
用过午餐后,谭医生带着小艾来到了自己的家中,并示意她坐下稍作休息。正在这时,董事长从屋内缓缓走了出来,面带微笑地说道:“你们回来啦!”小艾见到董事长出现,顿时有些紧张,怯生生地说道:“阿……不好意思,我事先都没跟您打招呼,就这样突然过来打扰了。”
董事长微笑着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小艾的头顶,语气温和地说道:“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见外呢?而且啊,你爸爸早就跟我说过啦,咱们这个家从今往后,随时都敞开大门欢迎你来坐坐。”说完,他热情地向小艾招招手,示意她先坐下。
小艾缓缓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心中满是感动,眼眶微微湿润,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我真的感觉好幸福呀!”
董事长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小艾,不禁笑骂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接着,他关切地问道:“对了,你们今天出去玩了一整天,一定很累了吧!晚上就留在这儿吃个饭再回去哟!”
小艾听到这话,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
然而,董事长不等她说完,便一把拉住她那纤细柔嫩的小手,豪爽地说道:“哎呀,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能来,叔叔高兴还来不及呢!告诉你哦,知道你要过来,我可是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好菜呢!现在我就去准备一下。”话音未落,董事长便作势要站起身来。
小艾见状,也赶忙跟着站起身子,急切地说道:“我来帮您忙吧!”董事长听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很爽快地应道:“好啊!那就走吧!”于是,两人肩并肩一同朝着厨房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融洽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