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这是做梦了。”书香推门进来,手中捧着一盏热茶。
苏炫之接过热茶饮了一口,想着梦中的场景是真是幻,一时间,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第二日,他起身出了书房。
“世子,王寺丞求见。”书香见他一脸哀伤与疲惫,心中很是担忧。
“快请他进来。”苏炫之颔首,理了理身上衣服上的褶皱,坐直了身子。
王寺丞满脸倦色,见了他立即欣喜万分地说道:“苏少卿,这件案子总算有了些眉目。”
“哪件案子?”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苏炫之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案子。
“周侍郎之女失踪案。”王寺丞拍手说道,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峰回路转……”
他压低声音,突然有些为难地说道:“只是,恐怕……”
“恐怕什么?”苏炫之蹙眉问道。
“苏少卿,恐怕您的婚事可要……”王寺丞蓦地收敛笑容说道,“不过幸而还来得及,要不然木已成舟,王府也将受到牵连。”
苏炫之约莫知道他查到了什么,只淡然问道:“说吧,不必遮遮掩掩。”
“苏少卿,您的未婚妻子果真是周小姐失踪案的幕后推手。”王寺丞叹息一声说道,“属下这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啊。”
“这是周小姐说的?”苏炫之沉吟片刻问道。
“周小姐她幸而是个聪明人,装疯卖傻骗过了暗寮里的妈妈。乘着接客之时,给了那个报信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又允诺以后定会报答他,所以才让我们找到了她。”王寺丞摇头说道,“您不知道,周侍郎带她回家之时,她满是伤痕,只剩下半条命了。看见亲人都吓得瑟瑟发抖。问她什么,她都惊恐万分地抱住自己的身子,一个字都不说。”
苏炫之叹息一声,好好的一个侍郎府小姐落到这等境地,真是太可惜了,幸而她还能活着回来。
“周夫人心疼万分,整日整夜陪着她,一刻也不敢离开。昨夜里,周小姐突然做起了噩梦,口中叫着真真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出去,求求你放过我家父母还有小弟。”王寺丞面容沉重,低声说道。
“她与宋真真关系一向不错,所以案发之后,我曾去将军府找过她,可她说那两日并未见过周小姐。”苏炫之沉声说道,心里想着这女人到底是做过哪些恶毒的事啊!
“周侍郎通知我们过去,属下觉得这种小女子之间的隐秘之事,或许周小姐不会告诉我们这些大男人,因而属下带了我家小妹同去,我家小妹与周小姐年龄相仿。”王寺丞缓缓说道。
“那到底是因为何事,宋真真要设计害她。”苏炫之的神色愈发沉重。
“苏少卿,年前那一日她在京郊赏梅,马车刚好坏了,一时修不好,她在路边的客栈等待之时,刚好碰到玉莹县主的婢女青叶匆匆上楼,她觉得好奇也便跟了上去。”王寺丞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苏炫之的脸色。
苏炫之颔首,他才继续说了下去:“哪知被她发现了玉莹县主正与一年轻男子秘密幽会,打情骂俏,甚是亲密。她原以为是你,未婚夫妻郎情妾意也是常事,于是笑了笑便折返到了楼下。等马车修好,就回了府。”
“过了几日后,她再遇见玉莹县主时,开玩笑般地说起过此事,可玉莹县主却矢口否认,说她定然是认错人了。周小姐以为她不过是含羞,也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哪知过了一段时间,府中的教书先生沈冲突然对她示好,疯狂给她写情书,送情诗,她很是烦恼,有心想与母亲说,又怕羞,想着只要不理他便好。”
“没过多久,玉莹县主便来请她过府一叙,两个人吟诗作画,很是投缘。而后玉莹县主提出她们两个比对对子,约定谁输了,就抄一段话本子上的肉麻话以作惩罚。”
“周小姐输了,看了看青果选出的那些话本子上的肉麻话实在是下不了手,只好勉为其难地选了一段还算正常的话抄写:女儿不孝,要与所爱之人奔走天涯,请父亲母亲不必担心女儿。”
“写完之后,周小姐羞得满面通红,就要揉了它,却被玉莹县主抢走了,说是以后她要是犯错,自己就将这张纸拿出来羞她。周小姐以为她不过是说说玩笑话罢了,哪知道……”王寺丞咬牙说道。
“原来如此,宋真真好沉的心机!周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哪是她的对手,一步步被她下了套。”苏炫之紧握的双拳狠狠砸在了书案上。
“苏少卿,您原来……”王寺丞惊愕地看着苏炫之,他原以为他会接受不了,哪知他居然一句质疑的话都没有。
“只是就这样定她的罪,恐怕没有证据,她这人心思深沉,将军府又是京中新贵。”
苏炫之沉声说道,他心里最担心的其实是宋达海宋将军手中的兵权,要是大理寺没有足够的证据就去抓宋真真,恐怕正好成为他起兵造反的好理由。
“苏少卿,属下也是这样认为,周小姐也不过是一面之词,只要玉莹县主不承认,我们也拿她没有办法。更何况沈冲已经死了,更是死无对质。”王寺丞沉着脸说道。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之人必有天收。”苏炫之咬牙说道。
“苏少卿,找到客栈里的那个男人或许是关键,只是……”王寺丞憋了很久,终于说了出来。
苏炫之冷嗤一声说道:“她为了怕事情败露,竟然敢杀人,这就说明这个男人对她很重要。”
“哎,只可惜周小姐目前精神状态极差,要不然她或许能为我们提供那个男人的信息。”王寺丞叹了口气。
“先不要逼她。”苏炫之点头说道,“一个小娘子受了如此大的伤害,是人都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