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逆来顺受惯了,不止是她,以前的原身也是一样,从小就被李父李母洗脑她们都是赔钱货,以后都是要靠着弟弟的,只有弟弟好了她们才能好,要无私的对弟弟奉献还不能有怨言。
这么多年下来这些思想早就深入骨髓了,要不是李来已经嫁出来十来年了,只怕受到的影响会更深。
只有李盼儿是个例外,她从小脑子就活,睚眦必报绝对忍受不了欺负。
小时候她是被打的最多的,最严重的时候都险些要活不了,也是她命硬挺过来了,一直到她长开了,显露出了姿色,李家父母想待价而沽,这才挨打的少了一点。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都那么对你了,你还想着她们干啥啊你?”李盼儿不耐烦了,没想到三姐如今改了,大姐却还是老样子。
“你把他们当亲人,人家把你当肥羊,扒皮拆骨,喝血吃肉,你之前被他们两个闹得险些小产,你大儿子险些没命你都忘了吗?”
“你想想你两个儿子,要让他们两个也跟你一样去当李耀祖的仆人吗?”李盼儿伸手指向外面在带着大丫她们一起收拾东西的王来福和王来财。
她话说的难听,但不得不说事实就是如此。
真要被李家人沾上了,那是会搅得所有人都没个安生日子了。
李来看向外面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挣扎与愧色,当年她差点小产,害得来福出生后身子骨都不太好。
这些年花了不少银钱才慢慢养好了,她一直都愧对大儿。
她垂下眼,闷不吭声的继续收拾东西,再没提去找李家人的事。
为了孩子,她就自私一回吧。
姐妹三个都没再说话,沉默的收拾东西,等到王全带着人回来时,东西已经收拾了一大半了。
“是几个族老。”李来看向王去啊带回来的那几个老人,轻声对两个妹妹解释道。
随即拉着她们两个走了出去去打招呼。
“三伯爷,这就是我婆娘的娘家妹子。”王全对着站在最前面看着年纪最大拄着拐杖的老人说道。
老人满头华发,脸上遍布皱纹,看年纪怕是得有七八十岁了。
“县尊大人被流民杀了这个消息可属实啊?”老人严肃着一张脸,看着不太好相与。
同样的话李盼儿感觉自己都说了几十遍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我嫁的是县城的杜家,杜家的家丁外出打探消息时亲眼看到那些流民冲进了县尊大人的宅院,提了县尊大人的头颅出来的。”
说到此处她脸上闪过惧怕之色:“杜家得知消息后便立马带着家眷逃了,我是被抛下了的,县城里的大户应该能逃都已经逃了。”
老人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良久才睁开眼睛看向王全和其他几个族老:“那便按照我们刚刚商议的那样做吧,这天一天旱过一天,山上的水都不多了,之前就有起过逃荒的心思,如今这是老天逼着咱们做决定了啊!”
过来这一趟也不过是为了更确定而已。
老人浑浊的双眼中闪过泪花,拄着拐杖弯着脊背,摇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便与那几个族老一起离开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笼罩着浓浓的绝望。
“姐夫,你们刚刚商议出了个什么结果了?”李昭看向王全问道。
王全脸色难看极了:“几位族老商议,若是情况属实,族中五十岁以下的人全部一起逃,五十岁以上的留在村里,至于村里的其他人,愿意走的就一起走。”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是为了不成为年轻人的拖累,存了死志了。
“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族中长辈也不愿离开自己的家乡,就是死,死在了这里总好过客死他乡。”王全叹了口气。
“咱们快点收拾吧,待会去村口集合一起走。”
收了一院子的东西,李来这个也舍不得扔那个也舍不得扔,真到要走了之时,破家值万贯,什么都舍不得。
没等李盼儿再多说什么,王全直接把又重又没必要带的东西全都给扔到了一旁。
他心里何尝不心疼,但他们是去逃难的,家里又没有可以代步的牲畜,只有一辆板车,能拉的东西有限。
“大姐、姐夫,这些鸡还是全杀了吧,不然路上带着也不方便。”李昭看向院子里的鸡提醒道。
王家没有养猪,但鸡还是养了不少,得有十几只。
“天这么热,这全杀了会放怀吧,都还在下蛋呢......”李来满脸不舍。
“拿盐腌上,在路上赶路还下什么蛋?一个不注意跑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杀了,都杀了!刚好二妹三妹她们这赶过来帮了那么久的忙还没吃饭呢,咱们饱餐一顿能吃多少吃多少!”王全咬着牙做了决定。
说罢直接去鸡舍捉鸡,李盼儿去顶替杏儿看着行李,让她去帮忙杀鸡。
李来蹲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那些鸡都是她一手养大的,都还在下着蛋呢,就这么杀了,损失大了。
李昭懒得再劝,也走过去帮忙了。
有些东西只能舍,舍不得之后就要遭罪。
一共十二只鸡,全都杀了,鸡毛都能堆一堆。
为了省水,清洗都是一起洗的,洗到最后那水污浊不堪,鸡也没见得洗得多干净。
但特殊时期,众人也不挑剔什么了。
拿盐腌了一半,其余六只全给一锅炖了,烙了饼子就着鸡肉鸡汤,十几个人都饱餐了一顿。
吃完后抓紧时间给王家几口人做了些路上吃的干粮,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王全正想装车,便见有人跑过来。
是与他关系还不错的一个族兄,过来说明天一早走,族里很多人都还没收拾好,还有很多不想走的在扯皮,今天天色也不早了,赶路得摸黑太危险了。
说完便匆匆的跑了,还得去通知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