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旧伤复发
明辉盘坐在寒玉床上，周身白雾蒸腾。陆昭看着师父后背那道暗紫色的爪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喉头发紧——二十年前师尊与魔教教主决战落下的旧伤，终究还是压不住了。
"；宗主经脉中的寒毒正在侵蚀心脉。"；青岚将银针从明辉腕间拔出，针尖凝着冰晶，"；我需要用九转回阳针封住檀中、神阙二穴，但这法子最多只能撑三个月。"；
药庐外的晨钟恰在此时响起，陆昭握剑的手猛然收紧。他转身望向窗外，七十二峰笼罩在破晓前的青灰色中，山道上已有弟子开始晨练。这个时辰，本该是师尊在演武场指点弟子的时候。
"；我去安排宗门事务。"；陆昭解下腰间宗主令牌，玄铁打造的令符入手冰凉。当他推开药庐木门时，初秋的山风卷着枯叶扑进屋内，远处云海中隐约传来几声寒鸦的嘶鸣。
晨会上首座空悬。陆昭将令牌放在紫檀案几上，目光扫过两侧十二位长老。执法长老周焕的座位上新换了织锦软垫，金线绣着的蟠龙在烛火下泛着异样的光泽。
"；即日起由我暂代宗主之职。"；陆昭刻意略去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巡山弟子加倍，后山寒潭的封印每日查验三次。"；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守山弟子浑身是血跌进门来："；代宗主！寒潭...寒潭的锁龙链在震动！"；
众人脸色骤变。陆昭按在剑柄上的指节发白，想起昨夜子时经过寒潭时，潭水深处确实闪过一抹诡异的红光。那下面镇压着魔教圣物"；血菩提"；，本该随着教主陨落而沉寂二十年。
"；报——！"；又一名弟子踉跄闯入，"；山脚三处暗哨失去联系，我们在松林里发现了这个！"；
染血的布包滚落在地，露出半截青黑的手指。指根处赤色蛇形刺青狰狞可怖，正是魔教死士的标志。陆昭突然意识到，今晨换岗的守山弟子中，似乎多了几张陌生面孔。
夜色如墨时，陆昭提着灯笼来到师尊闭关的洞府。石门上九宫锁完好无损，但当他俯身查看门缝时，一抹暗红痕迹刺痛双眼——有人用血画了道镇魂符，朱砂里掺着磷粉，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绿光。
"；果然是他们..."；陆昭剑尖挑起符纸，想起七日前在后山撞见周焕长老的关门弟子，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少年当时鞋底沾着朱砂。夜枭的啼叫声突然划破寂静，他猛然回头，望见山道上飘过几点磷火般的绿芒。
青岚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寒毒发作时五感尽失，宗主现在听不见任何声响。"；陆昭将掌心贴在冰冷的石门上，突然明白这场持续二十年的暗战，此刻才真正拉开帷幕。
山风卷着潮湿的雾气漫过石阶，远处传来锁链断裂的铮鸣。第一滴秋雨落在陆昭肩头时，他听见护山大阵传来细微的裂帛声，像极了那年师尊教他听剑时，剑锋割裂晨雾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