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混蛋,他疯了是不是?!”
黑岩辰次面目狰狞的看着手上的信,平田和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房间,灯光下那行字赫然映入眼帘。
【我们该去自首的,他很快就要来找我们了,龟山已经被他的灵魂害死了,川岛是个警告,很快就到我们了。】
凌乱的字迹一眼就能看出当事人的精神状况,何况胆小懦弱的发言甚至不用细想就知道是西本健那家伙,知道那件事的就他们几个,龟山勇死后他就一直疯疯癫癫的。
现在正是村长选举的时候,黑岩辰次决不允许有人做他的拦路虎,今晚看到的鬼魂一定是清水那家伙干的,为的就是村长的位子。
“平田,你进来!”
在外等候的平田和明听到声音立马推门进来,黑岩辰次看他那副胆小懦弱的样子就来气,但想到接下来的事就缓和了下语气。
“你待会儿…”
黑岩辰次附在平田和明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那位懦弱的秘书脸上神色变了又变,从诧异到惊慌不过须臾,犹豫的张了张嘴。
“可是…”
“没有可是!”黑岩辰次厉声呵斥:“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能有任何差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川岛那家伙最近在捣鼓什么东西。”
“西本那家伙本来精神不正常,如果不把他控制起来到时候出了‘意外’,这个责任谁来担着?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承受不起,懂?”
平田和明见此只能闷声答应,毕竟他是奉命行驶,把西本健送进医院检查一下精神怎么说都挺正常的,毕竟他精神本来就不正常。
“好的,我这就去办,那川岛先生那边怎么办?”
贩卖毒品的事已经被发现了,平田和明要是再不表态那么下场估计和西本健一样。
“那家伙?”黑岩辰次轻嗤眼里满是不屑:“本身年纪就大抛开不提,为了逃出火海撞破了脑袋,流了那么多血到现在还没醒。”
“既然是受伤了,就让他好好的休息,不管多长时间都没关系,毕竟这个位置总要有人来坐。”
黑岩辰次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了,那就是让睡着的人永远无法醒来,管不住嘴的人待在笼子里,一个疯子说的话谁会在意。
“我知道了。”
平田和明说着往后退,转身低着头悄悄按下手中冒红光的笔,对此毫不知情的黑岩辰次心情愉悦的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庆祝。
他才不在乎什么鬼魂,麻生圭二在他这里能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什么妖魔鬼怪?那分明是川岛英夫为了让自己害怕设置的陷阱还差不多。
“毛利小姐不去休息吗?”
等了许久都不曾见过任何诡异之事的浅井成实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不过这话他是真心的,现在的他已经没心思执行接下来的计划了。
“那怎么行?万一真闹鬼还是有嫌犯过来浅井小姐一个人不是很危险吗?我陪的话你好歹还有个伴呢。”
“更何况本来就是我和爸爸要守在这里的,不过在这里浅井医生能来和我做伴我已经很开心了。”
毛利兰义正言辞的拒绝,她将毯子盖在毛利小五郎身上,目光无意瞥见黑色钢琴盖下的白色一角。
“嗯,这是什么?”
毛利兰好奇掀开钢琴盖,一张白纸轻飘飘落到浅井成实脚边,看到熟悉的标志从眼前掠过。
浅井成实迟疑的蹲下身子捡起那张纸,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定在原地,他看着上面的内容久久不能回神。
“上面写了什么?”
毛利兰有些好奇的凑上前,看到纸上的内容她惊讶的捂住嘴:“这是《月光》的乐谱啊,难不成之前那人是来拿这个的吗?”
“浅井医生,这张乐谱能先给我吗?”
浅井成实下意识想将纸藏起来,可想到上面的内容估计只有自己能看懂,心里难免泛起苦涩,明明他已经知道家人死亡的真相却没有证据。
不过把乐谱给毛利兰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里面的内容他已经记住了。
“谢谢!”
毛利兰接过乐谱坐在椅子上,令她诧异的是这间钢琴房明明被火烧一次却一点损坏都没有,连椅子都是结结实实的,这让她感觉先前的大火仿佛真的是幻觉一般。
手指轻抚着黑白键,跟着乐谱上的节奏弹起,低沉的音乐带着生命的厚度一次又一次的走在心弦上,丝丝的抽痛密密麻麻遍布整颗心脏。
浅井成实坐在旁边静静听着,仿佛记忆里的父亲就在身边一样,消逝的岁月模糊了他的脸颊,赋予其朦胧的光影。
“不…下一个不能是我,一定是他回来找我了,我不是故意的,千万别来找我,算我求求你了!”
“我知道错了,别杀我,我马上…马上就去自首,千万别杀我好不好?烧香…对,我先给你烧香…”
漆黑的屋子里西本健抱着膝盖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满脑子都是被大火吞噬的尸骸步履蹒跚向他走来的画面。
想到什么西本健连滚带爬来到柜子前,手颤颤巍巍的从里面拿出三炷香嘴里念念有词,对着桌子前的信封磕头。
“烧香要有诚意,这不点火怎么行呢?”
痞坏的俊脸在火光中出现,一双手搭上他的肩膀,鬼魅般的声音让西本健只觉身子一颤,想起老一辈说感觉有人拍你肩膀的时候千万别回头。
“是川岛!当初放火是他提的,割掉你们的舌头也是他想出来的!我只是想要那笔钱没想要你们的命,是他们一直劝我的!”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会去自首的,连同那两个家伙也一并带过来!”
陆陆续续西本健将自己做的所有恶事都讲了一遍,该说的不该说的,躲在暗处里的三人脸色都十分阴沉。
尤其是诸伏景光,三人中就属他的脸色最难看,这一幕何其的眼熟,不敢想象当时的麻生圭二该有多绝望。
萩原研二神情复杂的看着手中闪烁着红光的录音笔,原本以为广白是想带他们来找耿謦或者去浅井成实的住处,结果却是一场冤假错案的真相。
这支录音笔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联想到麻生圭二还有个体弱的孩子,而那个孩子现在说不定正躲在暗处等着给家人报仇,一股无法呼吸的沉闷憋在心里。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吐出浊气,紧拧着眉宇恨不得拿出一根烟抽,可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
这种知道有幸存者还知道对方已经有点偏激却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说不焦虑是不可能的,被判错的案子得不到纠正,陷入痛苦的人走不出过去。
真是杀人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