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不是……不是唐知青爷爷嘛，你不是已经被唐知青撵走了，你咋还在啊？”
怒气冲冲走着的顾革民听到这话瞬间不气了。
“我当然在了，我一直都在，丫头可没撵我，不但没撵我，还给我做了新棉衣，你瞅瞅，是不是新的？”
“是，可你这衣裳是不是太花了？”
“你懂啥？
咱们上了年纪的人啊都得花点，显年轻。”
“对，对，哎呦，唐同志你穿这一身真的好看，我孙女结婚的时候我想给她整一身呢，可惜我们乡下人没布票。
多好看，这大花，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
供销社都是那一点点大的花，小里小气的，看着就不顺眼，还是大花看着好看。”
本来还挺高兴的顾革民先是被唐同志这一称呼整的郁闷，后又被孙女结婚这一情况彻底破防了。
“喊谁唐同志呢，我姓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自打我一出生我就姓顾。”
“啊？
你姓顾啊，那你是是唐知青爷爷吗？”
听到姓顾，大娘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我当然不是了，我是她大爷。”
“哦，她大爷啊，难怪不姓唐了，哎~，不对啊，她大爷也应该姓唐啊？”
“你是不是傻？
唐知青爸这边的大爷姓唐不错，但那不是还有姥姥家嘛，娘家那边的大爷肯定不能姓唐，不然唐知青姥爷能愿意？”
一人翻了个白眼嫌弃道。
“哦，对，还有外家呢。
那顾同志你就是唐知青外家的大爷啊，唐知青对你是不错，外家大爷还给你做新棉袄，这花一瞅就不便宜。
那啥顾同志，我老婆子能和你商量个事不？”
头发几近全白的老人满眼热切的看着顾革民的花棉袄问。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老婆子虽然早没了，但我答应她了一辈子给她守着。”
顾革民被看的一个大跨步后退。
“去，我老头子好好在家呢，你可别败坏我名声。”
老人闻言也往后跨了一步。
“那你说啥事？”
“那个我瞅着你身上的棉袄实在是好看的紧，你看能不能借给我孙女穿穿，她过几天结婚。
我家没票，没买到布。
你放心保准不会给你弄脏。”
顾革民再次听到孙女出嫁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低吼：“我这是爷们穿的，才不是出嫁的人穿的。
我也是爷们，纯正的爷们。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就说不穿，死丫头非逼着我穿，还说什么没人会怀疑我爷们的身份。
现在好了，都要把我老头子嫁出去了。
还屁的爷们。
死丫头，等她回来我一定要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让她给我老头子道歉。
老头子我才不出嫁。”
几个老人看他突然如同发疯似的跳脚，赶紧有孩子的抱孩子，没孩子就自己往后退。
“花她奶，你把唐知青大爷说疯了，一会她知道了，肯定一拳头把你们捏碎，你家可没有石头结实。”
花奶满脸无辜：“我……我也没说啥啊，我就是看他的衣裳好看，想给花借来穿穿，不借就不借，咋还疯了。
这我可太冤枉了。
等唐知青过来你们可一定要给我作证啊。
我真没说啥。”
“你想要我的棉袄对不对？”
话落顾革民瞪着眼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花奶咽了咽口水，想说不，但她确实眼热他的衣裳，最后喜欢战胜害怕，诚实的点头：“对，就借一天，等我家花办完礼，我就让我孙子给你拿回来，成不？”
“不借！”
“哦。”
花奶失望。
“不过我可以换给你，你给我……”
“老婆子，该……”
顾革民正不知道换啥呢，看到弓着腰穿着一个打满补丁的黑棉袄的老头走过来，手一指说：“拿他身上的棉袄换。”
“什么？”
刚刚过来的人不明白咋回事，就听到顾革民说要他的棉袄，大惊，这可是他唯一的棉袄啊。
“给不？”
“不给！”
“给！”
两个不同的回答，异口同声响起。
听到对方和自己不一样的回答，俩加起来一百多的人眼神掐起来了。
【老婆子，这可是我唯一的棉袄，你咋能同意，你说你是不是看着这个娘们唧唧的糟老头子了？
他比我好哪了，除了比我白点，好哪了？
一个男的穿个花棉袄，呸！】
【老头子，你啥意思，我都答应了，你竟然不站在我这一头，你是不是看上别的老太太了？
我告诉，你要是敢，我就让儿子不认你。】
顾革民看他们意见不一样，气呼呼道：“你家到底谁说了算，不换，我可走了，我这棉袄只换不借。”
“别啊，她不换我换啊。
我家老头子的比花爷的衣裳补丁还少点呢，我家换。”
几人都被顾革民说的话惊住了没反应过来，这会听到他再次说衣裳只换不借，赶紧开口。
这可是新棉袄啊。
不换才是傻子。
“哎，有你们啥事，我们都已经谈好了，老头子你赶紧的把衣裳脱下来，我给花换了件花棉袄，过几天她结婚穿上也有面。”
说完不等他回话就上手扒衣裳。
“顾同志，喏，这是我老头子的衣裳，你看……”
“给！”
顾革民看人都脱了，也赶紧把身上的花棉袄脱了递给她。
“哎。”
花奶小心翼翼的接过棉袄，又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顾革民快速穿上破棉袄，瞬间皱眉。
这咋和没穿似的，还是冷。
花奶看到他皱眉，瞬间如临大敌看着他：“咱可说好了啊，是你要换的，可不兴反悔的。”
“不反悔。”
“那唐知青回来了也不能反悔，不是我们骗你衣裳，是你自己要换的。”
花奶想到唐妙妙彪悍的战斗力又多了句嘴。
“不反悔，不反悔。”
“那啥我家里还有事，我回去了，你们唠吧。”
一开始和顾革民说话的人看着跑也似的的花奶背着手摇头走了，后边碰到从林蛙大队回来的唐妙妙还一脸同情的看着她说：“唐知青啊你快去看看吧，你那个大爷他傻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