蔄白榆越听越不对劲儿,现在的衍元山弟子怎么无法无天了吗?
“走吧,别看热闹了。”
周围人了解了个大概,就纷纷散开了。
独留老李一个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没有得到允许他不敢起来。
白衣男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带着他的师妹以及其他同门走了。
老李依旧在地上死命的磕头,蔄白榆看着他额头都已经破了,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对这一切好像都习以为常了。
他们好像都没有看到有一个人正在不停的磕头一样。
蔄白榆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老伯,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在这里磕头?”
“他们不是已经不计较了吗?”
“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旁边卖包子的大娘把才包好的包子放在蒸笼上,“你就别打扰老李了,他得磕足五百个。”
看出蔄白榆的疑惑大娘招呼自家儿子看摊子,搬了张小板凳坐在蔄白榆身边小声的跟他解释。
“我们临水镇一直都是衍元山凌长峰守护的,以前啊,有个什么邪祟啊,精怪啊都是他们解决,我们也会送些自家种的果蔬什么的给道长。”
“当然道长们也没收过。”
“这两年衍元山自顾不暇,临水镇被分配给了凌家。”
“凌家是什么人啊,是我们临水镇的大户,得罪谁也不能把得罪他们啊,不然在这里怕是活不下去了。”
说着大娘叹了一口气,“更何况凌家的公子还是衍元山的弟子,他的舅舅还是皇城的蔄家,谁得罪的起啊。”
蔄白榆听到这里,看向一旁还在继续磕头的老李。
他那个姨娘好像是姓凌。
“凌家定下规定,只要得罪凌家和衍元山的人,如果他们不计较磕五百个头就算了,如果他们不想就这样算了,那就拿命来抵账。”
蔄白榆垂眸,俯下身阻止了老李的动作,老李茫然的看了他一眼,躲开他的手,继续磕头。
“老伯,别磕了……”
蔄白榆来不及再次阻止,从旁边冲出一个抱着奶娃娃的妇人直接把蔄白榆撞倒在地。
然后抱着孩子在老李身旁跪着不停的哭泣,老李动作一顿,强忍着泪水继续磕头。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路过老李一家的时候步伐微微慢了几分。
可心里的委屈哪里是忍得住的,眼泪还是啪嗒啪嗒的落在了地上。
大娘的丈夫将倒地的蔄白榆扶了起来,“那是老李的婆娘。”
“小伙子我们知道你是好心,只是你这样帮不了他们的。”大爷叹了一口气,“老李家,就剩他们夫妻俩和这个小孙子。”
“这头要是磕不足这临江镇他们就待不下去了。”
“我们这些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也不想举家搬迁。”
“也没有人管管吗?”蔄白榆看着有些难受。
“有啊,”大爷笑得憨厚,“其实只要不惹到他们什么事也没有。”
蔄白榆没有说话,不惹事不代表别人不找事,遇到找事的人,怎么都逃不过这一劫。
林家把临水镇的老百姓当作出气筒,那他们的生活必然是水深火热的,这样的事情怕是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次。
蔄白榆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一直站在这里,看着看着老李磕完头,顶着血肉模糊的头从地上站起来。
蔄白榆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碎银递给老李的婆娘。
大婶颤抖着手接过,嘴里连连道谢。
蔄白榆在临水镇逛了一圈,整个小镇表面上是安静祥和的,人民自给自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如果没有看到老李一家的遭遇,蔄白榆会觉得这个小镇的人真的很幸福,而现在蔄白榆却觉得他们脸上的笑容好像格外的假。
每一个人都戴上了虚伪的面具,装作自己很幸福。
蔄白榆回到客栈的时候君知正在吃饭,看见他君知招呼他一起来吃。
蔄白榆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多少吃点,”君知直接把碗筷放在他的面前,自己继续大快朵颐,“临水的鱼味道一绝。”
“你是知道我去哪儿了。”蔄白榆用的是陈述句,他肯定君知是知道的。
“这鱼是天没亮就去打的,临水靠着江,江里邪祟多,每年因为邪祟都会死不少人,这‘鱼’可是来之不易。”
君知夹了一筷子鱼放进的面前的碗里,示意蔄白榆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