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鹏的见证下，陈天和范大爷正式签订了合同。
早上店里的人很多，大家虽然感慨他用提成买鬼屋的勇气，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心态。
小伟啧啧出声，“买什么不好，偏偏要买鬼屋，你咋想的啊？”
范大爷在，他没好意思劝。
左鹏连忙应和道，“我还以为你是租房，刚想劝你，没想到你那么大胆，居然敢买鬼屋。”
他们在这里工作久了，自然知道范大爷房子的邪门。
从一开始的不信邪，到后面的老老实实。
陈天淡定的撸着怀里的猫，吃着范大爷给他带的早餐，“刚好手头有钱，刚好没有地方住，刚好那房子便宜，刚好就买下来了呗。”
“可是——”
左鹏话还没有说完，路边就响起了刺耳的警鸣声。
路边好多人往小区路口跑，嘴里嚷嚷着。
“死人了？哪里死人了？”
“有人跳楼？”
“一家三口，全死了……”
……
陈天和左鹏对视一眼后，也跟着走出了店门。
不远处现代华庭小区的门口围着一群吃瓜群众，路边停着几辆警察车，看着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几人靠近，就听见路边的人们八卦。
“一家三口，全死了，你说凶手心怎么那么狠，连婴儿都没有放过……”
“这小区今年是不能再住了，太可怕，说不定下一次就轮到我们了。”
“呸呸呸，别胡说，我家也住二栋，你可别乱说……”
隔壁老王【主播，上次电梯那个男的真的有问题，你不是有警察朋友吗？让他去查一查那个人。】
嘻嘻哈哈【三条人命啊，最小那个才七个月大】
歪七扭八【有些人，真的不适合做人】
发财发大财【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新郎不是我【上次那个男人是从12楼进来的，主播可以问一下出事的人家是不是在十二楼？】
大老婆小老婆一起上【感觉主播去哪里都能看到死人……】
想起前日在电梯里碰到那人时网友的反应，陈天蹙了下眉头。
他凑上去，打断了大妈们胡天海聊，“请问……你们知道出事的人家在哪一层楼吗？”
大妈看到陈天胸前的工牌，语气不好，“你问这个做什么？”
百分之八十的业主都不喜欢或者瞧不上楼下房产经纪人。
尤其是本地人。
看人时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轻蔑和说话时夹着高人一等的腔调，让陈天些许不舒服。
“八卦嘛，随便问问，看来你们也不清楚。”
陈天瞧不起人的态度激起了大妈们的胜负欲。
“谁不清楚了，我家就住二栋，你给我等着，我打电话问问……”
“算了，我还是去问其他人吧。”
灰色短袖大妈连忙把陈天薅住，“等等，别走，我今天必须给你问到！”
陈天:“……”
“我连那家人怎么死的我都能给你问出来！”
电话拨通，不知那头说了些什么，大妈脸色微变。
“家里没什么事儿吧？他们家不是挺好的人吗？怎么就……”
“没事就行，行，我知道了。”
出事的人家在十三楼，正好在大妈家对面。
报警的是每天早上来送鲜牛奶的工作人员，因为家里是杀猪的，所以隔着门板闻到血腥味后就报了警。
利刃划破主动脉，溅了满屋子的血。
陈天心有余悸的坐在店里，除了他，店里空无一人。
大家都在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拍照的拍照，带租客看房子的看房子，好似别人的死只是他们工作闲时的八卦谈资。
现实，又莫名的悲凉。
他拿起手机，翻出了孟革的联系电话。
“喂，咋啦？”
电话那头的孟革好像在和别人说话。
“忙着呢？”
陈天不知该怎么开口。
“忙！上周好不容易抓到凶手，今天又来一个，不和你聊了，队长看到得喷我了。”
“等下——”陈天连忙叫住，“是现代华庭小区的事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
“你也知道？”
孟革正跟着同事老蔡到附近的业主采集信息。
“我在附近工作，我这里……或许有你用的到的线索。”
孟革写笔录的手顿了一下，“你说。”
“二栋，12楼有一个男的，我不知道他是业主还是租客，身高大概190左右，高高瘦瘦皮肤冷白，你可以注意一下他。”
孟革嘴巴微张，看着眼前那个正在与同事闲谈的男人，下意识的捏紧手机。
高，瘦，白，12楼，全都对上了。
“我这边先忙的，后面再找你细聊。”
挂断电话后，孟革不动声色打量着屋内的环境。
屋内很干净，细嗅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墙上挂满了色彩鲜艳的画画，落地窗旁边，靠着石墩的还有一幅红色的向日葵，只不过画画并没有完成，就被打上了一个大叉。
男人转头，发现孟革盯着那幅失败的画，不好意思的拿画布盖住，“献丑了，画的不是很好，莫怪。”
“没事，费先生自己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间？”孟革目光落在书柜上面的全家福，问道。
“平时是自己一个人住，只有过年的时候爸妈会回来。”
“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同事问。
“家里人不支持我画画，所以就没念大学。”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有没有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
“没有，我喜欢一边画画一边听音乐，所以楼上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
孟革低头不知写了什么，又问，“能问一下费先生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有没有出过房门？出了都做了些什么？”
费先生想了想，“昨晚六点多出门吃了个晚饭，八点左右下楼取了个快递，哦，今天早上还去楼顶收被子，昨晚画画画懵了，都忘了收了。”
男人说话时神色自然，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孟革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才离开。
等电梯的时候，老蔡调侃，“孟大少爷，不像你啊，第一次见你这么积极。”
孟革低头看着本子上的笔录，眉头微皱，“老蔡，你觉得那人像凶手吗？”
“像？”老蔡被逗乐了，“办案讲究证据，你在问我男人的直觉吗？”
电梯门口打开，他们走进去，里面幽幽传出孟革的声音。
“我觉得他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