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走？”
“不走”
文卿挠了挠头发，“准备了这么久，不打一架，不甘心啊！”
丁白若有所思的望向文卿身后。
各势力的战船已经消失在虚空中，漆黑背景中仿佛只剩下两道身影。
虚空没有风，一片漆黑。
文卿猛然抬头。
一袭青衫突然闪现，出现在文卿身前，不见剑光。
文卿整个人倒滑出去，虚空中的气机如同沸腾的湖水，第二剑又到。
刹那。
没有剑光，没有空间波动。
仿佛剑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光线。
文卿在这一条直线上，结结实实挨了七剑，一路倒退，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法袍变得支离破碎，给凌厉剑气撕得稀巴烂。
他不是没有试图祭出本命飞剑仙尊救援自己，但根本不管用，仙尊刚一祭出，就被凌厉的剑气剑意轰了个稀碎，只能凝聚一身气机灌注身上那件法袍，竭力庇护体魄。
当然他可以躺平，丁白的剑再利，反正也杀不死自己，大不了花点时间重新凝聚肉身，他又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
但文卿并不想输得如此憋屈。
上次剑山一战，他放过狠话。
那个时候他觉得，只要在古荒以外，死的一定是丁白。
然而，当丁白现身虚空，他的信心便已动摇。
他依然不甘心。
丁白第八剑递出。
文卿砰然撞破空间壁，最终跌入了空间裂缝，七窍流血，狼狈至极。
但是丁白也为这次出剑付出了代价。
一柄细小透明如冰的飞剑出现在他的身侧，刺进丁白的太阳穴。
如同一颗子弹贯穿头颅。
飞剑尾部还拖曳着一条长长的血色尾巴。
丁白侧飞出去十数丈之远，半蹲在虚空中，一手按着太阳穴，龇牙咧嘴，脚边剑光纵横，就是先前出剑留下的剑气轨迹，经久不散。
光阴仿佛停滞。
文卿双手撑着空间裂缝边沿，将自己从裂缝中拔了出来，
“好厉害的逆溯光阴，居然用逆溯光阴来加快你的速度，要不是先前你已两次用过，我还真着了你的道。”
他拍了拍胸口，无数凝成的实质剑意从体内飘出，在虚空中漂浮着。
这些都是丁白连续八剑留上他身上的剑意，即便强如凰三、磨蟒这种三步仙人也无法轻易将剑意从体内驱离，但在文卿这里，就好像吃饭喝水一般，随手即解。
剑意能轻松驱离，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法袍却彻底废了，随着这几下拍胸口，衣服就像尘埃微粒散开，闪烁着萤火虫般微光。
微光里的文卿不着寸缕，如整块白玉雕琢，完美得毫无瑕疵。
……
文卿深深吸了口气，招了招手，一把透明的剑捉在手里。
剑锋上还留有一丝血渍。
他盯着远处的丁白，“这一剑如何？是不是与众不同，有没有一种痛不欲生，想死又无法死的感觉，这可是我花了几个月时间才炼出来的，专门为你准备的。”
丁白一直揉着脑袋。
正如文卿所言，飞剑造成的痛苦，甚至超过了天罚寂灭之雷。
肉体上撕裂痛还是其次，关键是神魂上的刺痛，就像一个人堕入黑暗无边的极寒洞窟，神魂一直被数千把寒冰打造的利刃不断切割，每一刀的切割都像第一刀，切割中又不断愈合，如此周而复始，毫无间断。
短短一瞬，仿佛千百年般漫长。
痛苦的煎熬中，体内黑洞也在不停旋转，不断吸收着飞剑留在体内的剑意。
丁白能清晰感受到，这把飞剑所含大道法则极其磅礴，同样有光阴法则这类稀有法则存在。
文卿并没有马上出手，而是站在原地啧啧有声。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被你这种样子迷惑，主动近身，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我又不是凰三、磨蟒这种傻叉，他们看不出你的底细，但在我能啊！”
“你的一切，就跟摆在面前的白纸黑字没有区别，你体内那缕太初之气虽然微弱，却能化解天地大道法则施加的束缚。”
“我这把新炼的“无间”，顶多让你痛上一会儿，装成这副样子，哄鬼呢！”
丁白摇摇头，无奈起身，看了文卿一眼，视线马上移向一侧，“能不能把衣服穿上说话。”
文卿笑了笑，“等我穿衣服，你是不是又打算偷袭？”
丁白道：“这也行？”
文卿道：“你我两个就不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今天我就打算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听他这么说，丁白反而不着急出手，“你怎么知道我体内有太初之气？”
这说法他也是第一次听。
上次因为体内黑洞去问混沌，老东西顾左右而言它，没做任何解释。
反而是文卿似乎知道什么？
而且这家伙就像小说中典型的大反派，喜欢不停显摆渊博知识。
“原本不知道，但你一出现，我就闻到了你身上那股与大道格格不入的气味。”文卿有些不屑地说道。
“你属狗啊！”丁白不着痕迹的嘲讽了一句。
“你才狗，你全家都是狗。”文卿似乎对这词有点过于敏感，以至失去了往日的淡定。
丁白也没想到一句嘲讽让他产生如此大反应，于是笑了笑，“我有太初之气你就认定他们打不过我？”
文卿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片刻，说道：“你在古荒之上两次引发天罚，上次见你，你已经踏进仙道，说明你我见面后，短短这些日子，你已经走完仙人三步，洞神神意，洞玄至臻兼而有之，再加上你手上的蜀山初祖传承，四灵本源，凰三之流即便带着再多仙兵，那也是给你当送宝童子。”
丁白歪着脑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文卿接着道：“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在这种时候，果断舍弃成就，融合四灵，重建体内小天地……还真让你侥幸成功，炼出太初之气，见面那一刻，我就知道，给你准备的杀招已经不够……”
丁白表面上古井无波，心里面已经是暗流涌动。
融合四灵，重建小天地……
这哪是他自主决定得到的结果，明明就是被藏六缠上，最后不得不引来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