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人寻着衣服的方向继续追,消失在苏年年的视线中,她才抱着树干,猛的松了口气。
休息片刻,苏年年爬下树去追许文皓他们,现在天色渐黑,她得尽快找到两人。
只希望他们还没走远,她也能少花些力气去找人。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两人不仅没走远,反而离她越来越近。
苏年年还没走多久,远远地看到两人,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要不然本该在另一头的人,怎么会在这?
直到许文皓哭着抱住她,她才清楚地意识到这两人不是幻觉。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苏年年没空跟他煽情,也没问他们怎么在这,一言不发往回走。
再待下去,指不定那人又找回来了,到时候想逃都逃不掉。
马车那她不敢去,因为她现在也说不准对方的位置。
稳妥起见,还是在山上过个夜,等明日再找新的出路回去。
他们走了快半个时辰,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找了个较为宽阔的地带,旁边有条细小的泉水,正适合他们过夜。
苏年年借着泉水洗干净脸和匕首上的血迹,指挥小胖墩钻木取火,让许文皓帮忙,说完就一头扎进了林子中,不再搭理两人。
可以看得出,她很生气。
在树林里转了一圈,她抓回来一条死透没有头的黑蛇以及一大兜蘑菇。
“你生的火呢!”苏年年走到两人面前,语气严肃而又认真。
小胖墩低垂着脑袋,紧紧盯着一堆木头发呆,一言不发,许文皓靠在他身边,替他解释,“老大,我们试了好久,就是生不出来火。”
“你们连这点本事没有,怎么敢回来找我的,万一被抓住了,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吗?”苏年年愠怒,拿着东西去水边洗东西了。
她让两人先走就是不想让他们被抓,结果这两人可倒好,生怕那人抓不到他们似的,还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跑,瞧把他俩牛的。
小胖墩牵着许文皓慢慢靠近,“对不起,我们俩也是怕你出事,所以才跟上去的。”
许文皓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抽抽搭搭地说:“老大,我好害怕,你要是被坏人抓了,烧饼在我这,你都没有饭吃了,饿死怎么办。”
苏年年:……
我谢谢你,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算了,她跟这两个小傻子计较啥,纯纯闹心呢!
人变小了,思维模式总不能跟着退化吧!
“行了,要是想你老大不饿死,就把这蘑菇洗了,还有这草根,也一并洗干净,我去生火。”
苏年年并没指望两人能生好火,只是想给两人找点事做。
这两人还以为木头放在一起就会着火,捣鼓半天就干愣着,能生着火才怪呢。
她在周边的石缝里挖了些干枯的苔藓,又找了些石子围成一个圈,里面扔了不少松针进去,又在周遭拾掇起枯枝败叶,堆成一小堆。
接着找了一小捧木柴,挑了一根笔直的削成尖状,又挑了根大的挖出一个凹槽,双手握住木棍,开始有节奏地转动起来。
随着转动的次数越来越多,木棍与木块之间的摩擦产生了一些细微的木屑。
苏年年的手渐渐犯酸,额上出了细汗,但她仍然没有停下动作,直到木头衔接处有青烟冒出,她的动作越来越快,青烟越来越浓,渐渐地,一个小小的火星在青烟中闪现出来。
一簇小小的火焰在她眼前闪现,她才松下一口气,就着火苗点燃了青苔和枯叶。
等火堆架好,她揉着酸胀的手去看还没洗完蘑菇的两人。
“你们俩还没洗完吗?”
小胖墩转头,将被洗的稀巴烂的蘑菇递给苏年年,“洗好了!给你。”
苏年年再次无语住了,她忘记这两人都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公子哥,哪里洗过菜,更何况是这种软塌塌的蘑菇,没给她洗的一点不剩,都算是谢天谢地了。
不敢再让两人帮忙,她将剩下的东西快速洗好,串上蛇肉,至于蘑菇,拿签子不好串,只能放在石头上烤。
没有盐巴及其他调料,蛇肉的味道算不好上,但苏年年还是强迫两人多少吃了些。
这已经是她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食物了。
今天消耗了这么多体力,一个烧饼,根本不够三个人吃。
蘑菇在火上烤的吱吱作响,表面微微焦黄,苏年年拿着削的筷子夹了块给小胖墩。
“你快尝尝,看看熟没熟!!”
小胖墩简直受宠若惊,微微睁大眼睛,“给……给我吃的?”
他们也就短短相处了两天,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年年会对他这么好,又给他吃烧饼馒头,还让他第一个吃蘑菇。
之前的一点点不愉快,他全都抛之脑后,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张嘴!”苏年年夹着蘑菇放到他嘴边,手都要举酸了,见他完全呆住的模样,低声叫了句。
小胖墩张大嘴巴吃下,蘑菇里的汁水在他口中散开,他嚼了几下,发现不太能咽的下去,但苏年年一直看着,他只好硬吞下去。
苏年年手中握着那草根,面色紧张的问:“好吃吗?”
小胖墩吃惯了大鱼大肉,这玩意有啥好吃的,但他还是违心地点点头。
苏年年了然,又等了一会,再次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头晕或者哪里不对劲的?”
小胖墩摇头,这才反应过来,苏年年是在用他试毒呢!
“你!你!你!”他连说了三个你后,没了下文,用手使劲抠喉咙,试图把吃下去的那块蘑菇给吐出来。
可惜他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
苏年年夹起一块喂到自己嘴里,又夹了块给许文皓,瞥了眼搞笑的小胖墩,缓缓开口,“你吃这么久都没事,这就说明这个蘑菇就没有毒,可以正常吃。”
她刚刚只是觉得这个蘑菇和另一种有毒的蘑菇长得像,有点拿不准罢了。
“你这人,我想跟你做朋友,你却想害我,呜呜!”小胖墩肉肉的小手指着苏年年控诉,没人懂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