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一次,陈本虚去雪花城开会,他就主动找到了陈本虚说:
“听说你写的那个《清清沱江水》,现在已经修改得很不错了,你往外面投稿了没有。”
陈本虚说:“投是投了,就是还没有哪家杂志要用。”
他说:“那你就多复写几份,要多投几个地方才好。那个小说,我帮你估计,这里不用,那里,也有人会用的。反正是东方不亮,西方一定会亮。”
又过了有一段时间,他再次碰到陈本虚,又问:
“有哪个地方,用了你的那个小说了吗?”
陈本虚说还是没有。
“是这样子的。”
他就说:“你这个小说,我认真看过了。写得真的是很不错。按照道理来说,我们自己的杂志,《雪花》是应该要发表的。不过你这个小说,要是真的发到《雪花》上面,那就有点可惜了。”
“《雪花》怎么会可惜。”
“是个地级刊物啊。影响不会很大的。要到外面去才好。”
谭老师的话,是有点道理。因为陈本虚也晓得,雪花城的《雪花》,虽然是个通俗文学刊物。但是属于公开发行的。
要是一旦发表了之后,就不能够在其他的刊物上发表了。
“那你还是先看看,到外面的那些刊物,去试试吧。”
又过些日子,他碰到陈本虚,再问。陈本虚说:
“还是没有哪家用。”
或者是他早先就有了准备,当即从他那个常常背着的,军用黄色挎包里,取出来两张信纸对陈本虚说:
“岳阳的《洞庭湖》和邵阳的《新花》,两个主编老师,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给他们,帮你写下了两封信,就是推荐你这个小说的。”
“他们也是地级的,不过人家办得好,比我们的影响,要大了很多。我们这里,只是个山区小地方。”
“是吗?”
“你呢,拿起回去,再复写两份。赶快给他们寄过去,看看具体的情况如何。要是他们两家都不用,明年我们的《雪花》就用。”
其实这个时候,陈本虚对在全国旅行了差不多一年的《清清沱江水》,已经是完全绝望了的。试想一想吧,一九八二年,陈本虚就写好了。
到了一九八三年,一九八四年,几个复写的稿子,就像伟大作家阿来的《尘埃落定》一样,在全国各地,到处旅行开了。
最先的第一家,和全国当时的所有作者一样,第一次,投的就是《人民文学》。人家退回来了。里面会有一封信。看到了信里头的起码,会有一条意见。
是比较好听的。好听的后面,有一个但是。就是说,你写得是不错。但是都因为,或者是了什么之后,就给你退了回来。客气点的,就加上,只有两个字。
但是的后面,就是比较重要的了。那你就照着但是的后面,认真地修改一下。重新抄一份。有认真的,也不太服气的,就再复写个三五份。
陈本虚的同事查同学,往往就是复写大份。王诗人,一复写,就是六份。不过王诗人非常见成效。
从北方城城的《人民日报》到我们本市的地方小报。号称全国的报纸,发表了一个遍。天天都的邮电局的绿信封来。
陈本虚收到了退稿信。最喜欢的,是看信上但是后面的意见。始终是默默检讨,反思自己。写的不好,在哪些方面。每每退了回来一次,陈本虚就要反复认真地,修改一次。又换了一家,再寄出去。
《人民文学》往下,就是《收获》,再往下,就是《当代》。再往下,就是好多省一级的刊物了。
陈本虚这个人,对自己的稿子,喜欢改。直到现在,陈本虚已经发表了的一些文章,还是在一遍又一遍地,不管它的结果如何,都在反反复复地修改着。
尤其是现在,有了电脑,总是想能够,再进一步提高,它们的品质。陈本虚把那些文章,全放到电脑上,想到哪一篇,哪一截,需要要改了。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开了电脑,就啪啪啪的改。
听到谭老师这么一说,陈本虚仿佛沉进水底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之稻草。就赶快收下了他那两张信笺。匆匆忙忙地,分别给他们寄了过去。
邵阳《新花》的主编,叫做鲁之洛老师。岳阳的《洞庭湖》,是罗石贤老师,倒是都给陈本虚回了信。一个有但是。一个没有但是。没有但是的,是说,自己的个地方刊物。主要是培养地方作者。
两位老师说小说写得不错,只是说,就是太长了一点。不过陈本虚自己还只是认为,自己的文章不够优秀,不能够打动他们的心扉,入他们的法眼。
要是说陈本虚,能够去参加北京大学的考试,最应该感谢的,还是发表了陈本虚小说处女作《清清沱江水》的编辑,东方城《萌芽》的编辑魏威老师。
那天陈本虚到雪花城的电影公司礼堂,刚刚坐下来的时候。讲台上面,已经开始在开课了。上课的人,就是魏威老师。
那个时候的《萌芽》杂志,简直就是中国一个培养名作家的金摇篮。那时候的魏老师,作为《萌芽》的一个编辑,在工作上,那叫做是如日中天。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金牌编辑。
当时的湖南,得了几个大奖,号称是什么文学湘军了。
湘军里面的很多着名人物,尤其是在当时比较年轻的作家。比如说什么韩作家、蔡作家,什么彭作家,什么刘作家,还有就是陈本虚的老乡,吴作家。
魏威老师都编过他们的小说。而且魏威一编了他们的小说。那些小说,就牛皮得很了。
因为都在当时,不约则同的,魏威老师编过了,发表了。就获得了全国这样的,那样的大奖。
可以这样子说,在湘军的那个军功章里,差不多就有一半,是人家魏老师的伟大贡献。
魏老师在上面说着,说得那是兴高采烈。突然就看见他的头一低,似乎想到了什么,人就偏过了头去,对着旁边,正在记笔记的谭老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