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四娘的名号早有耳闻,她不敢怠慢,一出手即全力以赴,目的就是防她下毒。然而本可抓到喉咙的一瞬,毒医四娘轻巧避开,让她深感懊丧。
瞬间胡颜心头掠过“糟糕!”这一念。
果真,只见毒医四娘手如柳絮般轻盈又极快地点在她额头上,接着胡颜便感到全身力竭,四肢无力,瘫倒于地。
收回手后,毒医四娘俯瞰着地上的胡颜说:“老婆子一时大意,竟然没有察觉,你这位小姑娘居然是狐仙一族的小狐狸。但你不好好在你们狐族待着?上门欺我这老太婆是什么意思呢?”
除王小飞外早已知此女为狐仙,其余武烈等人听说她是狐狸变的妖精,无不大吃一惊。他们都走过来细看胡颜,想探寻出这位冷若冰霜的少女,究竟哪边有些许妖怪气息。
胡颜脸色惨白,眼中闪烁愤恨的目光,厉声道:“老太婆,要杀便杀,何必侮辱我?”言语里尽显怒气。
毒医四娘摆手让几人远离,开口问道:“讲清楚,你来这里到底想干嘛,偷东西?”
胡颜固执地别过头不回应:“哼!”
语气一寒,毒医四娘道:“还要硬撑?”
胡颜冷笑道:“做梦!快放开我,不然你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此语中带着威胁。
闻言,毒医四娘微露不快之色:“威胁我吗?你这小丫头现在又能怎样?好,你不愿意说,就让你修为尽废,重回小狐狸的模样,当我家孙女的宠物。”
胡颜闻言身躯微微发抖,满目畏惧,但怒火很快重新盖过惊恐。她抬头咬牙切齿:“老太婆,你若非敢杀我,将来定有人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毒医四娘冷哼,不屑再与她争斗,正要向胡颜额头探手……
“等一下!”王小飞猛然大喊!
众人的视线齐齐聚向王小飞,疑惑地看着他。
事实上,王小飞也不清楚为何自己此刻出声,他曾亲眼见识过胡颜抢夺灵芝、痛击小雨的狠辣行为。从理性的角度看,他应该保持旁观者的中立,但他的本能促使他这么喊出口。
“也许,这也是个鲜活的生命啊……”王小飞暗自思考。
所有人视线聚拢到他身上,让毒医四娘的表情更加冰冷。王小飞心中紧张,仍试着恳求:“前辈,请饶她一次吧。”
毒医四娘淡淡回道:“干嘛要听你的?”话音中的冷漠仿佛连她都对自己的请求有所不屑。
倒在地板上的胡颜也出言反击:“你装好人也没用!你愿意说情关我什么事?”显然,对插一手的王小飞她十分不爽。而她的话里,也含有一丝狐疑与不满。
“好心有时得不到回报,狐狸不懂知恩图报,再如何温柔以待终会受伤,这才是它们的本质。”毒医四娘如是总结。
王小飞不肯轻易放弃,径直来到四娘毒医的身旁恳求道:“前辈何必说出这样一番话?你不是也应允协助治疗小雨的创伤吗?可见前辈对于异族的成见并非刻骨铭心。尽管她犯了偷盗之罪,但还不至于判以死罪,还请前辈网开一面,饶她这次吧。”
四娘毒医尚未回应,胡颜便率先愤愤开口:“你们人类最虚伪,用不着你来怜悯。”
毒医凝视着胡颜,对着远处的王小飞冷漠地说:“你看到了吧?她并不领你的情。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就能轻易改变的。”像是对自己低喃般的话语刚落,已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药瓶,正准备往胡颜身上倒下。
王小飞见状大吃一惊,意识到如不及早阻止将会无法挽救局面。当下心意决断,玉石的力量在他的体内呼应,一道泥土护盾围绕胡颜,隔绝住了她的视线。
毒医收回药瓶,冷淡地看着王小飞道:“年轻人,不要太执着。难道你今天定要跟我这个老妪为难到底吗?”
往后退一步,王小飞深深鞠了一躬,沉声道:“还望前辈理解。我始终认为,无论妖族、人族,还是神州各地的人们,并无本质的区别。同在一个大地上生活,为何不能和衷共济呢?身为猎户,我没有改变什么的能力或期待,但我确信某些事我应当竭尽全力。只为了心底的那个信念——无悔于己。”
一番话真诚感人,深深打动了在场之人。听罢,毒医四娘也不再讥讽,而是一旁的武烈流露出欣赏的神色,微笑着对王小飞点点头。稍显懵懂的范二见此情景,领悟到了些什么,眼中闪烁狡黠,同样对着王小飞点头表示认可。
良久过后,毒医四娘轻柔地拍了拍手,赞赏道:“说的不错,要我释放她也未尝不可。把那个玉石交给我不就好了,今天的一切误会就可一笔勾销。”
王小飞愣住了,没想到毒医竟提出这般交换条件,心中衡量片刻,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前辈恕难从命。此物关系重大,我不能随意将其交托给他人。”
带有嘲讽意味,毒医四娘说道:“你一心要搭救她,为何又临阵退缩?”
武烈再也按捺不住,严肃道:“前辈,王小飞并无私心。他救她,是为了坚守信念而非图谋利益。可是权衡事情的轻重,让前辈牵扯进这样的争斗,实非智举,有悖于前辈的威望。”
毒医听完这些言语,似笑非笑地无动于衷,忽将药瓶收起入怀,然后她又掏出第二个药瓶,打开瓶塞……
当王小飞等人看见这幕,心跳骤然加速,但他们却刻意压抑着呼吸,以保持冷静,以便应对最佳的反应。
毒医四娘面对着如临大敌的王小飞等人,微微含笑,将手中药瓶里的药粉精准撒向被土石‘包围’的胡颜身上。
看到药粉的王小飞等人惊得纷纷后退。
胡颜所处的‘土袋’突然破裂,她迅速跳跃离开数步,冷冷审视面前几人。刚才,正是毒医四娘的药粉解除掉了封锁她气血的药力。
活动着四肢,胡颜狠狠看向毒医四娘,“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你自己小心。”她的口气虽严厉,但却带着决绝。
毒医四娘则再次展露那标志性的笑容,笑着说:“我随时恭候。”仿佛这些事情对她是习以为常般从容。
见到胡颜还是这副不懂事的模样,王小飞忍不住提醒:“姑娘,前辈待你已是宽宏大量,你不该这么应对。”然而他的忠告似乎并没有被理解和接纳。
闻言,胡颜冷哼一声回应:“我才不要你多管闲事。你竟然敢将我埋入土中,这事没完,以后再找你算账。”随后身影一晃,离开了屋子……
铃兰不耐烦地说:“真是,这样的女孩子有没有家教?救她命也不知感谢一下。”目光转到王小飞身上,玩笑似地补充:“多谢这位大侠出手相助,我这只狡猾的小狐狸,日后必定会再来找您算账。”
面对她的俏皮,王小飞微笑不语,只是轻笑摇头。
接着,毒医四娘对铃兰说:“别人的事务无需你担忧,你们请便吧。”话毕两人一同出去,留下王小飞在一旁愣住,一脸的迷茫。
回来的路上,一行人觉得收获颇丰,内心颇为高兴。武烈说道:“如今有了这三种药,今晚的行动就更有信心了。”
王小飞赞同地点点头。
“啊……!”范二忽然惊呼起来,紧接着大声嚷嚷,“糟糕,忘记了问老太婆拿解药,以后还怎么跟他们解释……咦?”此刻他意识到,似乎又恢复了正常说话能力。
王小飞和武烈对望了一眼,心中都不约而同地认同——毒医四娘难以揣度,在用药方面出奇地高明,就连武艺也非比寻常。
他们明白了天水城确实藏龙卧虎,绝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