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爻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吃烤串的时候,喝多了水,被憋醒的。
他起床去卫生间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隔壁房门开着的。
可他走过去一看,屋内根本没有人。
“这半夜三更的,跑哪儿去了?”
莫爻虚着眼顶着着乱蓬蓬的鸡窝头,在屋内找了一圈也没人。
无意间,他像是听到什么声音。
出门一看,果然,楼顶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等他静悄悄的来到木屋旁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只有一个在夜里显得十分寂寥的背影。
莫爻在这观察了半晌,发现那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一直仰头望着天。
莫爻也跟着抬头看了一会儿,发现既没月亮,星星也只有稀稀零落的几颗,在看啥呢?
他想起来,任声晚好像最近没怎么主动问他要笑话。
“怪不得之前天天要乐子,难道是没乐子就要emo?”莫爻心里暗自揣测。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径直朝着那个孤寂的背影走了过去,在其身后轻咳了两声,然后轻声说道:
“咳咳,任声晚,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数星星呢?”
「任声晚」朝着声音的来源歪了歪头,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很快便将头撇回去了。
莫爻走到他身边,也就着平台边缘坐下,然后说道:
“你一晚上都怪怪的,虽然之前有时候也很怪,但今天格外的怪。大半夜在这发呆,你有心事么?”
许是夜太静,他的音量都难得的轻了几分。
「任声晚」摇了摇头,“没。”
“没有么?可我怎么感觉先前在大蛇攻击你的时候,你好像是真的不想活了呢?我感觉错了么?”
「任声晚」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情,但被掩盖在了浓浓夜色之下。
看得出来任声晚并不想说话,莫爻便自顾自地说道:“啧,哥给你讲个笑话吧,今儿不收钱。”
而没等「任声晚」回应是否要听,莫爻便自说自话了起来。
“蚂蚁和大象结婚不久,大象就死了。蚂蚁一边埋大象,一边痛哭: 杀千刀的,你怎么这么早去了啊,我这辈子不干别的,就埋你了!”
莫爻模仿着蚂蚁声泪俱下的啼哭声,讲完之后把自己逗笑了。
“哈哈哈哈......”
“莫爻?”「任声晚」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莫爻将脸转过去,看着身旁的身影,“干嘛?”
“你讲的笑话其实不好笑,以后换点别的吧。”
“......” 莫爻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莫爻?”「任声晚」又唤了一声,像是在黑夜看不见人,需要通过声音来确认人的方向似的。
“又怎么了?”
“你活下去的希望是什么?”
莫爻将双手支撑在平台上,然后身体往后一仰,学着任声晚看着夜空的样子,然后懒洋洋的说道:
“那是哲学家才思考的问题,不是月薪1500的我该操心的事情。我好端端活着,想那干啥?闲得慌不是?”
「任声晚」也借着夜色歪头看了一眼莫爻,便没在作答,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莫爻才接着说道:“任声晚,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我想,你也不是真的不想活吧?”
「任声晚」再次看向他,仿佛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
“没有人会真的不想活了。如果可以选择,或许他们想结束的只是痛苦,而不是生命。”莫爻补充道。
“哦。”「任声晚」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便继续看着夜空发呆。
“你要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呢,你就哭呗,眼泪是男人最好的黑丝,别不好意思。”
「任声晚」:???
“要是还不行,你就去运动,你试着绕着这上民区跑一圈。然后你就会发现,你不仅心情差,身体素质还差。”
「任声晚」:......
天边一颗流星忽地急速划过,像救赎的光,又像坠落的尘埃。
莫爻缓缓地站起身来,他那修长的身影在夜空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
他微微侧过身子,向着身旁的任声晚缓缓伸出了右手,“回去吧?”
可下一刻,任声晚没有把手递过来,反而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身体突然向前倾倒,然后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朝着下方坠落而去。
莫爻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下意识地如猎豹般朝前猛扑过去,在最后一瞬间抓住了任声晚的手。
“卧槽,你他妈的怎么又发癫?什么b人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凸(艹皿艹 )!!!”
任声晚被抓着挂在了墙边,抬头一脸无语的望着上方平台上的人。
而正在莫爻一通愤怒的带星号输出时,时尽川的声音忽地飘进了耳朵。
“啧啧啧,莫爻啊,幸亏你抓的及时啊!你要再晚一步,他的双脚就落地啦!这可是一楼啊,好危险的呀!”
“诶?”这么一说,莫爻似乎才反应过来。“靠!对啊!”
他眉峰一挑,然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满脸都写着不怀好意。
旋即,他抓着任声晚的手向上一抬,然后再向下用力一甩。
“嘿嘿嘿~,下去吧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任声晚便被猛地砸到了地面,他一个没站稳,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时尽川在一旁直扶额,没眼看。
他上前扶起任声晚,莫爻也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落在了二人身边。
还未等几人寒暄问询,伴随着“吱呀”一声,隔壁人户的房门似乎被打开了。
1秒钟后
“喂,你们几个臭小子,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什么呢?
吵吵闹闹的,有没有公德心?
你们不睡别人也不睡吗?
都是田里的蛤蟆么?叫起来没完没了。
......”
隔壁房门打开后,从中走出一名身材壮硕的妇女,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如连珠炮的一通输出,让莫爻都相形见绌。
三人乖乖地站成了一排,一个个低垂着头颅,就好似上课时因为迟到而被抓到,正一起聆听着教导主任“谆谆教诲”的调皮学生。
一骂一个不吱声。
就这样,妇女足足骂了好一会儿,似乎终于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
随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她狠狠地关上了自家的房门,转身离去。
妇女走后,空气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情绪监测程序持续运行中......】
【数据已重置】
【当前无聊指数:20%】
此时,任声晚突然歪头看向莫爻,冲他笑了笑。
“嗯?”莫爻心里忽地一咯噔,脸在这看不清的夜色下泛起了一丝微红。
“啥......啥意思?”